趙員外,帶著李清馨和趙緣兒,來到吳伯麵前,裝模作樣的遞交請柬!
吳伯麵無表情地接過請柬,臉上絲毫看不出情緒,隻公事公辦地與趙員外寒暄了兩句,便側身一引,請三人入內。
在外人眼中,天香拍賣行的吳伯與來自綏城的趙員外,顯然並不熟絡。
在一名夥計的恭敬引領下,三人步入了天香拍賣行。
此刻,天香拍賣行裡,已經有很多客人找了位置坐下,也有三三兩兩的人,聚在一起閒聊!
李清馨的目光隨意一掃,竟在前排一個顯眼的位置,看到了顧憲之。
而顧憲之也恰好看到了她。
四目相對,顧憲之臉上瞬間布滿怨毒,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死死紮進李清馨的身子。
他身側,顧傾心與顧傾城也是滿臉恨意,毫不遮掩。
就連的趙誌遠,也繃緊了下頜,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李清馨唇角浮起一抹鄙夷,隨即淡然收回目光。
她跟著趙員外,在稍後一些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個位置正好,既能看清全場,又不至於太過引人注目。
她本就是來看戲的,一出好戲!
拍賣行裡,賓客還在陸續入場。
有一些是熟麵孔,顯然是從綏城特意趕來的。
還有更多麵生的,衣著華貴,氣度不凡,應當都是廣陵本地的富商巨賈。
“爹,你看!”
趙緣兒壓低聲音,指著不遠處一個角落:“爹,沒想到和尚也來競拍東西?”
李清馨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名身穿陳舊灰色僧袍的僧人正安然落座,閉目養神。
趙員外瞥了一眼,聲音也放得極低:“那是天龍寺的主持,法華大師。”
“法華大師?”
李清馨也生出幾分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僧人一眼。
趙員外低聲道:“他是一個很有爭議的人。法華大師佛法精深,於佛家典籍無不通曉,是咱們大武朝都數得著的高僧。但尋常高僧,大多隱於山門,避世不出,他卻是個例外。”
“佛門六根清淨,沾不得銅臭。他倒好,公然將寺廟的香火錢往外放貸!還給這生意取了個雅號,叫做‘渡厄’,收回來的利錢,則稱為‘功德’。”
李清馨聽了,反倒覺得有趣:“我若身陷困境,求借無門,能從他那裡借到錢,豈不正是渡我於危厄。等我渡過難關,連本帶利歸還,也算是為寺廟添了香火,做了功德。聽起來,倒也說得通。”
趙緣兒卻皺起眉頭:“如此說來,這也是普渡眾生了!那這個大師,也太愛錢了。”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趙員外搖頭。
“你看法華大師,他身上那件僧袍都洗得發白了。”
“天龍寺放貸,是分人的。有錢人去借,二分的利,一文不能少。”
“尋常百姓去借,還錢的時候,憑心意多給一兩個銅板便好。”
“天龍寺靠著這個掙下的銀子,除了少數用來修葺寺廟、供養僧眾,其餘大半,都拿去做善事,開粥棚、修橋鋪路了。”
李清馨點了點頭,心中了然:“如此說來,法華大師,確實是個大師。”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騷動。
李清馨抬眼望去,隻見柳長卿攜著娉婷,正緩步走入。
彆人看來,男子俊朗不凡,女子溫婉柔美,兩人並肩而行,當真是一副神仙眷侶的璧人模樣。
隻有李清馨知道,一個是綠頭烏龜,一個水性楊花。
隻是,柳芊芊並未跟來。
李清馨心下微動,看來,柳芊芊是被柳長卿“委以重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