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醉醺醺的。
他猛地一拍桌子:“胡說,這酒才剛送來。”
那店小二被他吼得一哆嗦,愣了片刻。
隨即重重一跺腳,趕緊道歉:“哎呀!是小的糊塗了,小的想起來了,這是隔壁雅間的趙老爺和兩位小姐點的酒水。兩位公子,實在對不住,是小的搞錯了,還請兩位見諒!”
話音未落,店小二的目光落在趙誌遠臉上,隨即驚喜道:“咦!誌遠兄!”
趙誌遠也露出驚訝的神色:“原來是子敬,真沒想到,你竟還在天香樓裡做夥計。”
他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眼底深處卻浮現一抹鄙夷。
目光掃過店小二劉子敬身上那件被洗得發白的夥計服,臉上隱隱有些不屑。
徐子陵又灌下一杯酒,臉上浮現出一抹嫌惡,哼了一聲道:“你們認識?趙兄好歹是個讀書人,怎麼淨和這些低三下四的人結交呢!”
他言語間滿是嗤笑,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姿態輕慢。
劉子敬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原本想回懟些什麼,最終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隻是頭垂得更低了。
被人當麵如此羞辱,此刻也隻能忍氣吞聲。
畢竟,這個徐公子,看似溫文爾雅,其實是一個衣冠禽獸,自己根本惹不起!
趙誌遠麵露尷尬,乾咳一聲解釋道:“徐公子,這位是劉子敬,當年與我在同一家書院求學。子敬也算是讀書人。”
“讀書人?”
徐子陵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又滿上一杯,仰頭飲儘,酒杯重重磕在桌上。
“我平生最瞧不上的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一個個窮酸迂腐,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趙誌遠的嘴角也忍不住抽動。
他堂堂一個秀才,功名在身,身份地位遠比這商賈之子徐子陵要高,此刻卻被他指著鼻子嘲諷,胸中一股鬱氣無處發泄。
若非,自己想要利用徐子陵算計李清馨,勢必拂袖而去!
劉子敬的麵色更是難看,自己好歹也是讀書人,被人指著鼻子嘲笑,實在難以忍受。
可他不敢反駁,隻能忍氣吞聲,強撐著笑臉:“徐公子說的是。”
徐子陵姿態淩人,繼續問道:“那你倒是說說,好好的書不讀,怎麼跑到這酒樓裡伺候人了?”
劉子敬長歎一口氣,聲音低沉:“家母身染重病,家中實在無力再負擔我的束修,我隻好輟學。為了給娘親瞧病,才來這天香樓做夥計,掙幾個辛苦錢。”
徐子陵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又飲儘一杯酒,索性扭過頭去,不搭理劉子敬了。
“那我將這三壺酒給隔壁送去。”劉子敬躬身道。
趙誌遠點頭:“去吧。”
“且慢。”
徐子陵眸子裡閃過李清馨的影子,心裡愈發的火熱。此刻,他忽然勾唇輕笑,攔住了劉子敬!
劉子敬遲疑地停下腳步:“徐公子,還有何吩咐?”
“隔壁那兩位千金小姐,也飲酒?”徐子陵問。
劉子敬連忙點頭:“是,那兩位千金陪著趙員外同飲,父女三人的酒量都好,所以才讓小的再添三壺酒。”
徐子陵的目光在停留在那三個造型各異的酒壺上,皺眉道:“為何是三種不同的酒?”
店小二賠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那位趙老爺偏愛女兒紅的醇厚,所以這第一壺裡是陳年的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