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如今我的臉,都丟儘了。以後,還怎麼在廣陵立足。若不是你,我趙誌遠何至於此!”
胡同裡,趙誌遠和徐子陵驟然停步,背靠在磚牆上,胸口劇烈起伏,氣喘籲籲。
趙誌遠死死盯住徐子陵,目光中帶著猩紅,似乎要將他生吞活剝。
徐子陵聞言,臉上也徹底扭曲起來。
他同樣咬牙切齒地怒聲道:“趙誌遠,你還有臉說我?我從拍賣會出來,本是打算去找渺渺,是你!非要拉著我去天香樓!我何至於如此地步!”
“我趙誌遠堂堂一個書生,一個秀才!”
趙誌遠聲色俱厲,一拳砸在牆麵上,指節甚至滲出血跡。
“以後如何在廣陵立足!嗬嗬,最可恨的是,我……我居然被一個男子給玷汙了,我再也不純淨了!”
他痛苦地抓著頭發,臉上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滿是水汽。
“你沒臉立足廣陵!難道我就有臉嗎!”
徐子陵歇斯底裡地吼了回去,任憑雨點狠狠打在他臉上。
他索性仰起頭,任由冰冷的雨水和眼淚混在一起流下。
“你害得我身敗名裂!讓我無地自容!我苦心經營的人設,全都毀了!再也回不到以前了!嗬嗬,更可恨的是,我居然和一個男人……啊啊啊啊!”
他大聲嘶吼起來,滿是不甘!
就在這時,趙誌遠的目光忽然一凝。
他抬頭,穿過雨幕,透過胡同望向遠處天香樓二樓的方向。
一扇窗戶正開著,兩個窈窕的少女身影憑窗而立,正饒有興致地朝胡同裡看來。
那不是李清馨和趙緣兒又是誰!
趙誌遠伸出顫抖的手指,指向遠處天香樓的二樓,歇斯底裡:“是她!害得咱們如此的,是李清馨那個小賤人!”
徐子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也發現了憑窗而立的李清馨。
“我徐子陵,從來沒有栽過這麼大的跟頭。”
他一字一頓,聲音裡滿是怨毒。
“如今我身敗名裂,都是被這個女人所賜。”
“李清馨!我趙誌遠和你沒完!你害得我名聲儘毀,成為廣陵的笑柄!我趙誌遠也勢必如此炮製,讓你成為綏城最大的笑話!”
趙誌遠恨聲道。
“李清馨!”
徐子陵也跟著咆哮:“我徐子陵一定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千人騎,萬人踏,永世不得翻身!”
兩人惡狠狠的發著毒誓,勢必有朝一日,讓李清馨付出代價!
“嘎吱!嘎吱!”
一陣車輪碾過積水的聲音,忽然從胡同口傳來。
一個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的身影,正推著一輛板車車,搖搖晃晃地走來。
車上裝著五六個木桶,隨著車子的晃動,桶裡似乎有液體在蕩漾。
甚至還隱隱有一絲臭氣彌漫。
雨幕模糊了來人的麵容,趙誌遠隻隱約看見,那鬥笠的陰影下,女子的嘴角,似乎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他心裡猛地一跳,感覺這個女子不對勁!
徐子陵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恨意中,沒有在意,兀自恨聲道:“李清馨,我所受到的恥辱,一定十倍奉還給你!”
“嘎吱。”
車輪聲忽然停了。
那推車的女子,就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站定。
下一刻,她忽然動了。
一隻手閃電般抓起一個木桶的提手,猛地一揚。
嘩啦!
桶裡的東西化作一道黃褐色的水團,以迅猛之勢,朝著兩人潑了過來!
徐子陵和趙誌遠目瞪口呆,赫然發現,那女子潑出來的東西,竟然是衝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