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蠻眉心一蹙。
這三個人,她自然知道。
是張百萬、張靜涼,還有張靜怡。
三個人正撐著油紙傘,一動不動地立著。
他們臉上的神情像是見了鬼,目光越過小蠻,直勾勾地投向胡同深處。
看著兩個在汙穢中蜷縮抽搐的身影,滿是難以置信的震撼。
原來,這三人從天香樓出來,本打算乘車返回綏城。卻被這巷子裡不似人聲的鬼哭狼嚎勾起了好奇心,便站在巷口張望。
誰曾想,竟會看到如此衝擊人心的一幕。
小蠻扭過頭,看也不看他們,就那麼挺直了腰板,大搖大擺地從三人身側擦肩而過。
直到那道嬌小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張靜涼才像是回過神,他下意識地抬手捂住口鼻,眉頭緊鎖:“那是李清馨的婢女,沒想到,出手竟如此……彪悍。實在是太彪悍了!”
“徐子陵,還有趙誌遠,惹誰不好,偏偏去惹她!”
張百萬沉哼一聲,語氣裡帶著幾分後怕:“這個李清馨,心思古怪,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實在讓人出乎意料。哎,不好惹,不好惹啊。”
張靜怡的臉上滿是不屑,她冷聲道:“都是些旁門左道的陰損招數,上不得台麵。我平生最不齒的,便是暗中算計。像我,就從來不屑於此。”
“靜怡。”
張百萬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你看李清馨不順眼,可此人實在邪門,還是少招惹為妙。”
張靜怡滿臉的不服氣,卻也不願當麵忤逆父親,隻得應道:“知道了,爹。以後,我不會再與她起衝突。”
她嘴上這般說著,心裡卻是一片冷笑。
【李清馨,你越是這般行事無忌,我便越想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規矩。】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任何算計都不過是跳梁小醜的把戲。】
張百萬的神色愈發凝重,他擺了擺手:“走,我們回去!這廣陵城,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他率先轉身,領著子女匆匆離去。
就在這時,雨勢陡然大了起來。
方才的綿綿細雨,轉瞬變成了瓢潑大雨!
豆大的雨點狠狠砸落,衝刷著趙誌遠和徐子陵,將他們身上黏膩漸漸衝開。
趙誌遠一張臉毫無血色,恨聲道:“嘔!李清馨!我與你沒完!我趙誌遠,在此立誓,今日的恥辱,二十倍的奉還於你!”
徐子陵更是目眥欲裂,他嘶吼道:“我徐子陵此生,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嘔……我連前日吃的玉米都吐了出來!李清馨,我定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什麼?玉米?”
趙誌遠剛緩過一口氣,聽到這兩個字,再次破防!
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再也克製不住,扶著牆壁又吐了起來!
……
與此同時,天香樓的雅間內。
李掌櫃與趙員外正推杯換盞,談笑風生。
趙緣兒和李清馨依舊憑窗而立,目光投向窗外。
方才那個身披蓑衣的女子,推著一輛裝滿木桶的板車拐進對麵胡同的一幕,趙緣兒看得清清楚楚。
她眉頭忽然一挑,側頭看向身旁的李清馨:“馨兒妹妹,我明白了。你料定徐子陵和趙誌遠丟了麵子,必定會揀那條偏僻的胡同離開,所以你一早就讓小蠻等在了那裡。”
李清馨莞爾:“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