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大驚失色,一臉的不可置信:“爹,你……你是二龍湖的三當家?”
二龍湖,這三個字如雷貫耳。
那是方圓百裡最大的山寨,甚至官府都不敢嚶其鋒芒,其威名早已傳遍廣陵、綏城。
徐源臉上浮現出濃濃的得意,他嗬嗬低笑,聲音裡滿是自得:“你爹我這個身份,這世上沒幾個人知道。嗬嗬,白天走白道,晚上走黑道,黑白兩道,你爹我都走得通!”
徐子陵眼中露出一絲喜色,他撲上前,抓住徐源的衣袖,聲音嘶啞:“爹!兒子求你,立刻派人去綏城,把李清馨那個小賤人查個底朝天!她的家人,她的朋友,一個都不能放過!我要讓她後悔今天對我做的一切!”
“我這就修書一封。”徐源重重點頭,眼中陰狠畢現。
徐子陵看著父親走向書案,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李清馨,我不但要你悔不當初,你的家人,我也一個都不會放過!”
“哼,我徐子陵,勢必讓你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今日所受的屈辱,千倍萬倍的還給你!”
……
與此同時,趙家府邸。
宅院早已不複當年的光鮮,顯得有些陳舊。
甚至說成年久失修,也不足為過。
甚至連大廳裡,也有好幾處漏雨,甚至地板上都有些濕漉漉的!
趙誌遠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他卻渾然不覺。
因為,他已經麻木了!
自己和徐子陵躲在巷子裡,甚至天黑了,才敢回來!
他這輩子,連女人的手都未曾碰過,卻被一個男人……
一想到雅間裡不堪回首的一幕!
一想到自己被眾人圍觀的醜態!
他就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他不敢想象!廣陵城今後會如何風言風語地議論他?
他趙誌遠,將徹底淪為廣陵城的笑柄。
這已經夠慘了。
可李清馨那個小丫鬟,又潑了他一身穢物,而且還是連潑六桶!
越想,心裡就越覺得恥辱!
他恨聲道:“李清馨,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的目光掃過房梁,最終挪回目光,落在手裡的白綾上。
死。
他此時此刻,心裡萬念俱灰,甚至想死!
他站起身,腳步虛浮地搬來一張凳子,將白綾奮力扔上房梁,打了一個死結。。他踩上凳子,將脖子套進了冰涼的白綾中。
他試著踮起腳尖,再緩緩放下。
脖頸猛地一緊,窒息感瞬間攫住了他,空氣被徹底隔絕,大腦嗡地一下,陷入一片空白。
趙誌遠嚇得猛然又踮起腳尖,心有餘悸地大口喘息。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
無法呼吸,大腦空白。
“不,我不能死。”
“我若死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我若死了,那個小賤種隻會更加得意!”
“我!既然連死都不怕,我至少,也要拉著李清馨墊背才是!”
趙誌遠後悔了。
他努力踮著腳,仰著脖子,雙手慌亂地去夠那冰冷的白綾,想要把它從脖子上解下來。
眼看指尖就要觸到那個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