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教官陰沉的臉色下，王教官的情緒漸漸平複了下來，最後雙手捂臉，蹲坐在地。
至於他是否落淚，誰都不知道。
“……”
黎星河三人看出來，白教官原本是還想說什麼的，可大概後麵的內容無論如何也不是他們三個該聽的，最終唇角囁嚅了幾下，還是閉上了嘴。
可時隔多年，隻要一想起灰鷹，王教官還是這麼痛苦，白教官也做不到冷眼旁觀。
再次掏出手表，眼看休息時間即將結束，轉頭對三人說道：“你們先回去，接下來的訓練是射擊。”
“是。”
雖然很想知道後續，但就憑當下這種混亂的大環境，兩位教官也沒有說太多來看，當時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絕對不小。
不過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處，他們進入訓練基地，學到的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而八卦，聽完了也就過去了，還不如趁著好時候多學一些。
白教官看著三人回到了隊伍中，並且將訓練內容傳達下去，而他們周圍也沒有了其他人，這才蹲下了身體，和王教官靠在一起。
“王峰，你生病了，你知道嗎？”
王峰，也就是王教官，將臉從掌心中脫離，呆呆看著白教官。
“你還記得自己曾經的代號嗎？”
王教官歪著頭想了想，“我叫……”
可過了許久，王教官也沒能說出什麼來，但很明顯，他的情緒更差了。
“你不記得了，我記得，灰鷹曾經很高興的叫你白鷺。”
“不過忘記了就忘記了吧，一直陷在過去，也不是什麼好事，可你既然忘了，為什麼不徹底忘個乾淨呢？為什麼偏偏還記得那件事？
有時候，看你活得跟個鬼一樣，我都很想對著你的後腦勺來一下，讓你沉沉睡一覺，醒過來後，就像那些狗血小說裡的主人公一樣，遺忘過去，開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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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知道，我真的這麼做了，有一天你想起來，必然會恨死我，畢竟灰鷹的存在，如今也隻剩下我們腦海深處的記憶了。”
“彆說了！”
王教官聽著白教官的一番話，眼淚不受控製的滴落，“他在死之前，告訴我，要我好好活著，我已經在很努力的照做了，可灰鷹於我而言，是燈塔一般的存在。”
“最開始，我進去那個地方，我以為自己哪怕不是第一，也是第二那樣的厲害，可剛進去，我就被個勤務兵給按在地上摩擦，然後又被其他兄弟三兩下打得爬都爬不起來，那一刻，我才真正理解了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可我王峰從小到大，做什麼都很優秀，哪怕高考完就應征入伍，我也在最短的時間裡，成了最優秀的那一個。
驕傲了十幾年的我，怎麼可能因為一頓打就屈服？我成了那裡最讓人討厭的刺頭，除了灰鷹，誰都討厭我，不是我太強，他們趕不上我，從而嫉妒我，討厭我，而是我在他們眼裡就是跳梁小醜，明明不怎麼樣，卻還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完全認不清自己的定位，每天就會惹事，所以討厭我。”
“後來，是灰鷹站了出來，拉著我，一步一步教我往前走。再後來，那些討厭我的人一個個不見了，直到隻剩下我們。”
“白狐，我知道我自己出了問題，但現在這樣的我，已經是最好的狀態了，你不用擔心我哪天就把自己給玩死了，那幾個小鬼頭說的沒錯，我現在做的事也很有用，等到藍星恢複正常，我就帶著灰鷹的那一份，去看看天龍國的山山水水，這樣子，也算是好好活下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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