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客廳內,除了龔洵的聲音,再無半點多餘的動靜。
因此,龔洵的眼淚順著臉頰滴落在地,聲音也足以震聾發聵,但對於麵前這群被利益權勢腐蝕了心臟的怪物來說,幾滴小孩子的眼淚而已,還不如地麵上的一隻螞蟻有用。
龔洵紅著眼睛,看著麵前這群親人,內心深處,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酸楚,什麼叫做悲哀。
在他六歲生日的當天,他看清楚了龔家和秦家,也認清了自己的定位。
既然親情得不到,那就將兩大家族都無比看重的權勢抓在手裡,即使如今的他還隻是個六歲的孩子。
從那天起,龔洵就像變了一個人,他抓緊一切時間,學習他不懂的知識,不管那些知識,是否有用。
對於龔洵的識相,兩家人都十分滿意,畢竟龔洵可是兩家利益聯係的紐帶。
一眨眼,十年過去了,龔洵因為家庭原因,愈發冷漠,他漸漸長成了家族需要的模樣。
能力卓絕,性子沉穩。
由於基因優秀,外加他自己的努力,才十七歲的他,就已經大學畢業,進入自家企業,開始為家族當牛做馬。
龔洵的優秀,所有人都看得見,唯獨龔長青和秦婉音。
他們依舊在外經營著自己的小家,對於這個比任何人都優秀的兒子,不聞不問。
但欲望這個東西,最是難以捉摸。
本來龔洵的兄弟姐妹就沒比他小多少,隨著年紀增長。
他們知道了自己的父母是龔秦兩家的人,他們雖然是私生子,但按照國家法律,私生子也是可以繼承家業的。
就這樣,原本沒什麼交集的幾個陌生人,漸漸熟絡起來,並不是那種友善的熟絡,而是想置對方於死地的那種熟絡。
起初,龔洵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隻可惜,他們有共同的目標,還有愛他們的父母為其謀算。
龔洵吃了不少虧,最嚴重的一次,他差點死了。
秦婉音的愛人叫許臻,他們一共育有兩子一女,分彆叫許琅徽,許靖衍,許寧安。
至於龔長青,他的愛人很普通,相貌普通,名字普通,家世普通,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女人,得到了龔長青的愛。
她叫白珍珠,據說這個名字還是後來改的,至於從前,大概也就是什麼招娣盼娣之類的,畢竟她來自一個貧窮的山村,那裡彆的沒有,重男輕女卻很嚴重。
白珍珠能夠從那樣一個資源落後的地方爬出來,絕對是很聰明的。
他們隻有兩個孩子,是一對龍鳳胎,白珍珠雖然出身在一個糟糕至極的家庭,但對於自己的女兒,倒是沒有要壓榨她,供養自己哥哥的想法,相反,她把自己的女兒養得很好。
兩個孩子,什麼東西都是一樣的,她做到了一碗水端平,愛也平分。
隻可惜,麵對數不清的金山銀山,他們的孩子到底還是出問題了。
對於龔洵這個龔家的正統繼承人,私生子想要得到更多的資源,隻有他不在了,才有丁點可能。
而龔洵,自從他知道自己並不受父母待見,而且他們在外麵還有自己的孩子,就已經有了防備,需要外出時,都帶足了保鏢。
可終究人算不如天算。
誰會想到,親生父母,會希望自己的孩子去死呢?
一場如同童話故事般的美夢,將龔洵騙了出去。
那些勸告他多加防備的保鏢也因為多嘴,死在了無人知曉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