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可齊全被無數男人侵犯的事情還是被捅到了他父母那裡。
那天,齊全照常放學,照常被人捂著嘴巴拖入了小黑屋,然後被人壓在身下。
三年了,他哭過,鬨過,跪地求饒過,甚至親手打碎自己的自尊,為他們做儘一切下流事,隻為求他們放過自己,可最後迎來的,隻有愈發殘忍的施虐。
最嚴重的一次,齊全被一群人玩弄,發生了意外,他昏過去了,那天晚上齊全沒能回家。
而齊全父母也沒有來找他,他們並不擔心這個大兒子的安危,甚至希望他從來沒有降生過。
在齊全初二那年,他的父母為他添了一個身體健全的弟弟。
從弟弟降生那天起,齊全就成了家裡的透明人,他們的父母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到了這個得來不易的健全兒子身上。
反觀齊全,隻要他沒死,隨便他想做什麼,哪怕他成績優異,得到了年級第一,也隻是得到了父母冷冰冰的一眼,至於誇獎,那更是白日做夢。
那兩雙完全不同的眼型裡,透露出來的,隻有一個意思,無論他想做什麼,都不要打擾到弟弟。
齊全在那一刻,心如死灰,甚至想過跳樓。
他要從學校教學樓樓頂跳下去,摔成一攤爛泥,他要他的父母後悔,他要他們哭著說兒子我錯了,我們不該忽略你,不該因為你身體殘疾就忽略你的感受。
他也想試試,狗血小說裡麵,女主被男主逼死了,最後男主悔斷腸,抱著女主的屍體哭的撕心裂肺,每天活得如同行屍走肉,餘生隻能孤獨終老的感覺。
也想讓學校裡的老師同學們知道,他有骨氣,被人嘲笑了,他也會痛苦,會難過,他會以轟轟烈烈的方式死去,讓他們再也不敢欺負他這樣的人。
他想試試那種他站在天台邊,背後一群人哭泣著求他彆跳,希望他堅強,他們以後都願意平等對待他的感覺。
可這些也隻是想想,因為他知道,他的父母不會哭著對他說那些話,更不會有半點後悔難過,他們隻會慶幸,慶幸齊全這個怪物終於死了。
而學校裡的那群人,他們更不會覺得有什麼了。
畢竟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沒有摻雜半點虛假。
至於他想跳樓,然後一群人來勸他,那更是天方夜譚。
如果他真的這麼乾了,他的老師或許不會說什麼,可同學們卻會在心裡起哄,快點跳,快點跳啊。
是的,他的同學就是這麼的惡毒。
至少在齊全看來,是這樣的。
他生來就不健全,從來沒有感受過善意,所以他不知道那些同學之間是怎麼相處的。
他隻知道,他們所有人,都會在背後蛐蛐他,說他長了根牙簽,說他未來的女朋友甚至妻子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會和他在一起。
一開始聽到這些話時,齊全還會反駁,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他習慣了,也麻木了。
每天他一睜開眼睛,麵對的就是幸福和樂的一家人,到了學校,開始麻木的學習,偶爾還要聽幾句彆人的奚落,一放學在被人當做不要錢的鴨子一樣玩弄幾小時,拖著一身傷痛回到家,再次看見幸福和樂的一家人。
如果不是末世,齊全永遠都無法擺脫過去的生活。
後來他離開了老家,讀的書越來越多,他知道,從前他遭受的一切,不是他的錯。
可已經來不及了,被碾落塵泥的花,還能叫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