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嫿靠在他懷裡聽著,眼睛卻還盯著窗外流動的景色。
馬車經過一家珠寶店,櫥窗裡展示著一頂鑲滿鑽石的王冠,在燈光下璀璨奪目。
“喜歡?”薄斯聿注意到她的目光。
柳嫿搖搖頭:“隻是覺得好看。”
她頓了頓,小聲補充,“太浮誇了,不適合我。”
薄斯聿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頂王冠,沒有說什麼,但心裡已經記下。
他知道柳嫿的審美——喜歡精致但不張揚的設計,就像她手上那枚紫冰晶戒指,低調中透著奢華。
但,隻要她看上的......
馬車繼續前行,夜色漸深。
柳嫿在規律的蹄聲中昏昏欲睡,腦袋一點一點地往薄斯聿肩上靠。
“困了?”他輕聲問。
柳嫿迷迷糊糊地點頭,眼睛已經睜不開了。
薄斯聿小心調整姿勢讓她靠得更舒服,同時對車夫做了個返回的手勢。
看著懷中人安靜的睡顏,薄斯聿的眼神柔和下來。
這一個月的行程會很緊湊,但他相信柳嫿能勝任。
她比他見過的任何商業奇才都要聰明,隻是她自己還沒完全意識到這點。
馬車緩緩駛向歐式彆墅,七彩的燈光在柳嫿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
薄斯聿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碎發,在心裡默默補充了行程的最後一站——等所有資產都交接完畢,他會帶她回到斯瓦爾涅,在那座能看到極光的城堡裡,正式問她那個問題。
那個需要用一生來回答的問題。
翌日清晨,柳嫿的生物鐘準時在七點將她喚醒。
窗外f國的陽光透過紗簾溫柔地灑在床上,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隻留下微微凹陷的枕頭和一絲餘溫。
“起這麼早?”
柳嫿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爬起來。
薄斯聿通常比她醒得早,但一般都會在床上處理郵件或等她醒來,很少不見人影。
她拖著腳步走向洗手間,睡意朦朧中直接推開了門——“啊!”
一聲驚叫,柳嫿踉蹌著後退一步扶住牆。
馬桶上坐著個熟悉的身影!
薄斯聿穿著昨天的襯衫,領口敞開,袖口卷到手肘,眼底布滿烏青,眼中充滿紅血絲,卻精神亢奮地抱著一個玩偶人頭,正在全神貫注地編著上麵的假發!
“大清早的,你坐在馬桶上一聲不吭的扮鬼嚇人!”柳嫿撫著胸口,心跳快得像是剛跑完馬拉鬆。
薄斯聿卻對她的驚嚇毫無歉意,反而興致衝衝地將手中頭發編得精致的人偶人頭捧到她麵前:“我學會了,我學會編頭發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罕見的雀躍,完全不像通宵未眠的人,“嫿嫿,待會我幫你編頭發。”
柳嫿愣了兩秒,隨即恍然大悟,這家夥的醋勁還真大!
就因為昨天她隨口誇了那個男造型師的手藝不錯,他居然連夜通宵學編發?
“嗬嗬......”
柳嫿乾笑兩聲,看著薄斯聿手中那個被折騰得不成樣子的玩偶人頭,又摸了摸自己已經長到肩膀下方的頭發,心裡哀歎:完了,我這頭發今天怕是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