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聿合上書,神色如常:“嗯,睡不著。”
白天裡,南溪已經用儘了柳嫿的小動作。
假裝不小心把水灑在他袖口,嬉笑著道歉;
吃飯時故意搶他盤裡的草莓;
甚至在他們打鬨結束後,學著柳嫿的習慣用食指撓了撓他的掌心。
每一次,薄斯聿都會微微怔住,然後眼神柔和下來。
可現在,當南溪真的想要更進一步時,那道無形的牆又出現了。
“我陪你呀。”
南溪歪著頭,發絲垂落在薄斯聿手臂上,若有似無地輕掃。
薄斯聿沒有躲開,但也沒有回應。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深不見底。
南溪決定主動出擊。
她緩緩傾身,紅唇向著薄斯聿的薄唇貼近。
就在即將觸碰的瞬間,她清晰地看到薄斯聿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這個細微的表情像針一樣刺進南溪心裡。
但她沒有退縮,一隻手大膽地探入他的病號服下擺。
她能感受到掌心下緊實的腹肌瞬間繃緊,卻不是出於情動。
就在她要直接吻上去時。
他不著痕跡的偏開了頭。
“溪溪。”
薄斯聿突然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腕,聲音低沉,“你在乾什麼?”
南溪裝作害羞地低頭:“你......你知道的呀。”
她故意讓睡衣肩帶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
按照亞曆山大的說法,薄斯聿記憶中的柳嫿雖然矜持,但兩人畢竟是夫妻,親密行為是合理的。
可下一秒,薄斯聿一把抓過床邊的外套,將她裸露的肩膀嚴嚴實實裹住。
動作不算溫柔,甚至帶著幾分急促。
“你乾嘛?”南溪立刻模仿柳嫿惱羞成怒的樣子,握拳捶了捶他的胸口。
這個反應是她精心設計過的,柳嫿曾在餐廳被薄斯聿偷親後這樣發脾氣,當時在場的幾個服務生都看見了,很容易打聽到。
可她不知道的是,柳嫿的捶打是真的帶了幾分力的,而她的是完全是在撒嬌。
但薄斯聿的反應出乎她的預料。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銳利得幾乎要穿透她的偽裝。
他記憶中的妻子,正常兩人相處的情況下是完全不會對他撒嬌的。
甚至惱羞成怒時,那是拳拳,打進他的靈魂。
南溪心跳漏了一拍,以為他要拆穿自己。
可最終,薄斯聿隻是欲言又止地鬆開了手。
“你......”他喉結滾動了一下,那句‘你難道不知道我身體什麼狀況’終究沒能說出口。
南溪不明就裡,決定繼續推進。
她半是生氣半是羞澀地瞪著他:“醫生說你的身體恢複得還不錯,可以進行夫妻之事了......”
話一出口,她就知道糟了。
薄斯聿的表情瞬間凝固,那雙總是深不可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南溪從未見過的東西。
震驚,繼而轉為徹骨的冷。
“我有些累了。”
薄斯聿的聲音平靜得可怕,“你先回去休息吧。”
南溪僵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幾乎掛不住。
怎麼回事?難道柳嫿和薄斯聿從來沒有......?
不可能啊,他們結婚這麼久......
她強撐著露出委屈的表情:“斯聿,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薄斯聿已經重新拿起那本書,聞言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彆多想,隻是傷口還有點疼。”
這個借口無懈可擊。
南溪隻好悻悻起身,臨走前還不忘模仿柳嫿的習慣,在他臉頰上輕啄一下。
薄斯聿沒有躲閃,但眼神已經飄向窗外,明顯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