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
主治醫生終於走過來,表情複雜,“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醫院的會客室裡,醫生將檢查報告攤在桌上:“言小姐的身體機能恢複得不錯,但精神方麵......”
“她認不出我。”
徐舟野直接點破,“但她記得孩子們。”
醫生點點頭:“這是典型的解離性遺忘症,也叫選擇性失憶。患者會忘記特定的人或事,通常是創傷性記憶相關的部分。”
他歎了口氣,“言小姐能醒過來已經是奇跡,但她的精神狀態......恐怕很難恢複到從前。”
徐舟野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麵:“治愈的幾率?”
“很難說。這類病症更多取決於患者自身,有些人幾個月就能恢複,有些人......”醫生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走出會客室,徐舟野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將臉埋進手掌。
柳嫿的話再次在耳邊響起:“她會瘋的,徐舟野。是被你親自逼瘋的。”
他曾經多麼自負,以為憑借金錢和權力就能保護言沫免受傷害。
可最終,她還是如柳嫿預言的那樣,精神崩潰了。
命運的力量,果然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
“徐總。”
杜海匆匆走來,“薄先生來了,說要見言小姐。”
徐舟野皺眉:“薄斯聿?他怎麼知道言沫醒了?”
“不清楚,但他帶著......柳小姐的遺物。”
徐舟野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
柳嫿的遺物?
什麼遺物?
“告訴他言沫現在不便見客。”
他站起身,“我去見他。”
醫院咖啡廳裡,薄斯聿正望著窗外出神。
他的外貌比徐舟野的更加出色,氣質更為冷峻,他的眉眼比以前更加冷銳鋒利,像是一把精心打磨的利刃。
隻是他的身形看起來比以前更加單薄。
看到徐舟野走來,他微微點頭示意。
“聽說言沫醒了。”
薄斯聿開門見山,“我帶了柳嫿留給她的東西。”
一個牛皮紙檔案袋被推到桌子中央。
徐舟野沒有立即去拿,而是注視著他,眼神夾雜著某些東西:“你走出來了?”
薄斯聿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算是吧。”
他簡短地回答,“那個笨蛋連骨灰都沒留給我,走的那麼決絕,我更恨她。”
這個答案讓徐舟野震驚不已,不解的問道:“你怎麼能恨她,她這麼做隻是不想讓你傷心。”
“她就是不相信我能保護她。”
薄斯聿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她從來都不相信我,自以為是的女人,真是讓人不得不恨......”又不得不愛。
徐舟野的心沉了下去。
他看著薄斯聿冰冷的麵龐,哪裡有恨的表現,明明是愛到無解。
“這裡麵是什麼?”他指著檔案袋轉移話題。
“是在出雲會所,你侵犯言沫那一晚的證據,她大概是擔心你對言沫用強,想讓她去告你。”
收拾她的遺物時,什麼都沒留給他,卻精心為一個不算深交的女人留遺物,他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