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曾經被克裡斯掛在嘴邊誇讚的頂級殺手,現在像破布娃娃一樣蜷縮在籠角,標誌性的金色長發被血汙黏成一團。
聽到自己的代號,她微微抬頭,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克裡斯走到夜鶯的籠前,用蛇戒輕輕敲擊欄杆:“我們的明星殺手,三次總統級任務完美執行者。”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可惜她的真實姓名、指紋和虹膜數據現在在黑市上標價兩百萬美元。”
他轉向柳嫿,扔過來一遝文件。
柳嫿接住,快速瀏覽,這是警方情報部門的內部報告,詳細記錄了組織十五名成員的身份信息泄露情況。
每份檔案上都貼著照片和價碼,麻雀的名字赫然在列,標注為檔案室清潔工,掌握基地平麵圖。
“你的老朋友很有商業頭腦。”
克裡斯走到麻雀籠前,用手杖挑起她的下巴,“利用外出采購的機會,建立了一條販賣組織情報的產業鏈。”
他冷笑一聲,“最諷刺的是,向我舉報她的正是我安插在警方的眼線。”
柳嫿的指尖微微發冷。
她看向麻雀,後者用僅剩的眼睛回望她,眼神中沒有乞求,隻有一種奇特的平靜。
“為什麼?”柳嫿輕聲問。
麻雀的嘴角扯動了一下,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秋千......記得嗎?”
一瞬間,柳嫿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兩個小女孩在公園秋千上比賽誰蕩得更高。
那時的風裡有和青草的味道。
克裡斯打了個響指,將柳嫿拉回現實。
他遞給她一把手槍,和她去年生日收到的那把很像,隻是這次沒有珍珠裝飾。
“殺了她。”
克裡斯說,語氣輕鬆得像在吩咐她倒茶,“還有其他人。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對組織而言隻是負擔。”
柳嫿接過槍,金屬觸感冰涼。
她看向四周的籠子,那些囚徒們有的瑟縮後退,有的麻木不仁,夜鶯甚至已經自己爬到了籠門前,昂起脖子等待致命一擊。
“畫眉。”
克裡斯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他走到柳嫿身後,雙手搭在她肩上,嘴唇幾乎貼著她的耳廓,“這是成為領導者必須經曆的一課。感情是弱點,羈絆是累贅。”
他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肩膀,“讓我看看,我選中的繼承人是否值得我這些年的培養。”
柳嫿抬起槍,對準麻雀的眉心。
她的手臂穩如磐石,但藍寶石蛇戒在燈光下微微閃爍,她的手指在顫抖。
麻雀直視著槍口,突然笑了:“開槍吧......至少我能......真正自由一次。”
籠子裡其他人開始騷動。
夜鶯突然用嘶啞的聲音唱起歌來,那是她標誌性的任務完成信號,一首古老的e國的民謠。
其他人也跟著哼唱,不成調的歌聲在地牢中回蕩,像一場荒誕的送葬曲。
克裡斯皺眉,正要嗬斥,柳嫿扣動了扳機。
槍聲在地牢中炸響,麻雀的頭猛地後仰,鮮血濺在鐵籠上。歌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幾聲抽泣。
柳嫿沒有停頓,轉向下一個籠子。
槍聲接連響起,每一聲都像敲在她自己的心臟上。
夜鶯是最後一個,當柳嫿走到她籠前時,這個曾經驕傲的殺手已經自己拉開了籠門。
“謝謝。”
夜鶯輕聲說,伸手撫平自己臟汙的金發,“告訴克裡斯......我會一直是他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