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嫿轉向西北角，那裡有一棟低矮的水泥建築，牆上用紅漆畫著一隻被蛇纏住的老鷹，克裡斯的標誌。
她邁步向前，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是小跑起來。
地牢入口的鐵門早已不翼而飛，裡麵黑得像巨獸的喉嚨。
潮濕黴味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消毒水氣息，是從地底下散發出來的味道。
“小心。”
俞牧遲打開強光手電，“地上有新鮮腳印，還很多。”
柳嫿站在地牢中央，呼吸逐漸急促。
就是在這裡，克裡斯曾將她吊在鐵鏈上整整一個月，隻為測試她的忠誠度。
她還能聽見自己的慘叫聲在石壁間回蕩......
“嫿嫿？”薄斯聿擔憂地扶住她搖晃的身體。
“沒事。”
她推開他，雙手貼上冰冷的石壁。
記憶如走馬燈閃回，克裡斯每次從地牢出來時，靴底總是出奇的乾淨，不像其他人沾滿泥汙......
她的手指突然摸到一塊略微凸起的石塊。
“找到了。”她用力按下。
地牢中央的地麵發出沉悶的轟鳴，一塊兩米見方的石板緩緩下沉，露出螺旋向下的金屬樓梯。
樓梯扶手上落滿灰塵，但台階上有還算清晰的腳印。
薄斯聿倒吸一口冷氣：“他真在這下麵藏了個實驗室......”
柳嫿率先邁步向下，薄斯聿趕緊扶住她。
樓梯儘頭是一扇合金門，門鎖是複雜的生物識彆係統，早已因斷電失效。
俞牧遲上前用力一推，門軸發出刺耳的呻吟。
黑暗如潮水般湧來。
隨著備用電源自動啟動，頂燈一盞接一盞亮起，照亮了這個隱藏在地底三十米處的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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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斯聿的呼吸停滯了。
實驗室正中央，一個透明培養艙散發著幽藍光芒。
艙內懸浮著一個人形，黑色長發如海藻般飄散，蒼白的皮膚下可見淡青色血管，身上貼滿電極片。
一根導管從艙底延伸，連接著旁邊嗡嗡作響的生命維持係統。
那是柳嫿。
完完全全的柳嫿，隻是麵容更顯稚嫩，仿佛停留在十九歲那年。
薄斯聿下意識擋住柳嫿的視線，儘管她現在看不見。
他的心臟絞緊，喉嚨像被無形的手扼住。
這就是嫿嫿的本體，被克裡斯像標本一樣保存了這麼多年......
俞牧遲迅速彆開眼，走向實驗台翻閱資料。
黎堯則呆立在門口，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
“情況如何？”柳嫿冷靜地問，仿佛在詢問彆人的事情。
俞牧遲快速瀏覽著屏幕：“生命體征穩定，但意識活動幾乎為零。”
他推了推眼鏡，“克裡斯給她，你注射了長期休眠劑......理論上可以維持這種狀態數十年。”
薄斯聿仍死死盯著培養艙。
艙內的柳嫿胸口微微起伏，證明她還活著，卻像睡著了一般安詳。
這太詭異了，看著愛人的原版漂浮在液體中，而克隆體就站在自己身邊......
“記憶移植需要多久？”柳嫿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想給嫿嫿換一個健康的身體，已經寫癲了，彆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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