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醫院，普羅旺斯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將薄斯聿手中的孕檢單照得近乎透明。
他的手指在顫抖，紙麵隨著呼吸輕微起伏，上麵的黑白圖像裡，那個小到幾乎看不清的圓點，是他們生命的延續。
“你還真懷上了！”
薄斯聿的聲音哽在喉嚨裡，眼眶紅得像要滴血。
這個在槍林彈雨中麵不改色的男人，此刻站在異國醫院的走廊上，像個第一次拿到獎狀的孩子。
柳嫿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
太丟人了，周圍護士都在偷笑，還有個老太太感動得直抹眼淚。
她快步走向電梯，卻聽見身後傳來踉蹌的腳步聲。
薄斯聿追上來，一把將她摟進懷裡。
他的心跳快得嚇人，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那份震動。
“輕點......”
柳嫿推了推他，“壓到寶寶了。”
這句話像按了開關，薄斯聿立刻鬆開手，手足無措得像捧著一件易碎品。
他的目光落在柳嫿尚且平坦的小腹上，那裡藏著他們共同創造的奇跡。
“婚禮得提前了。”
他突然說，“趁你還沒顯懷，穿婚紗好看。”
柳嫿挑眉：“誰說我要穿婚紗了？”
薄斯聿的表情瞬間垮下來，像隻被拋棄的大型犬。
柳嫿忍不住笑出聲，逗他實在太有趣了。
“騙你的。”
她轉身按下電梯按鈕，“正好......我還沒穿過婚紗。”
這句話輕得像羽毛，卻讓薄斯聿心臟揪緊。
他想起柳嫿曾經的人生，作為殺手，作為克隆體，作為遊魂......她確實從未有機會像個普通女孩那樣，為自己挑選一件美麗的婚紗。
“我會給你最好的。”
他從背後環住她，下巴擱在她發頂，“全世界最好的。”
柳嫿沒有回答，隻是將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陽光透過走廊的彩繪玻璃，在他們身上投下斑斕的光影。
兩個月後，婚禮籌備進入尾聲。
柳嫿懶洋洋地躺在花園長椅上，看著工人們來回忙碌。
懷孕後她變得嗜睡，脾氣也陰晴不定，前天因為薄斯聿買的草莓不夠甜，直接把盤子扣在了他頭上。
那家夥居然還笑著問她要不要換藍莓試試。
“夫人，婚紗送到了。”
女傭輕聲提醒。
柳嫿慢吞吞地起身。
這三個月她什麼都沒操心，隻負責試婚紗，薄斯聿找了五位設計師，做了二十多套樣衣，就為了找到最完美的那一件。
試衣間裡，最後確定的婚紗掛在人形模特上。
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白紗，而是帶著淡淡香檳色的綢緞，上麵繡著暗紋的羽毛圖案——暗羽組織的標誌被巧妙融入了婚紗設計。
裙擺不算誇張，但每一處褶皺都恰到好處，既優雅又不失力量感。
“喜歡嗎？”
薄斯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嫿回頭，看到他靠在門框上，手裡捧著一盒新鮮的櫻桃。
“還行。”她故意撇嘴，伸手去拿櫻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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