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婉放下筆墨退到一邊,方總管拿起布偶和抄書上前仔細比對。
半晌後,他道:“這詛咒布偶上跟慕才人的字完全不一樣。”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張貴人大驚失色,“這字明明和慕才人房中習字體的字完全一樣,這一定是她為了規避刑罰演的一出戲!”
說完,太後還招呼著讓宮人取來慕雲婉房中的習字帖。
方總管又拿慕雲婉的字和習字帖上的字做對比:“這習字帖上的字也和慕才人方才寫的筆跡不一致。”
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張貴人跟慕雲婉足足一起住了半年多,三天兩頭就去慕雲婉的寢宮串門,怎麼會連她的字都認不清?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忽然,她指著方總管怒喝:“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收了慕才人的好處,一定是!”
她跑到大殿中央磕頭:“還請太後娘娘嚴加審問方總管,還後宮一個太平!”
“小主,您怕是有些神誌不清了吧!”麵對張貴人的指責,他沒有一絲半點的慌張。
他舉起布偶和慕雲婉的字解釋道:“一個人縱使再變換筆跡,但她寫字的筆畫順序和力道往往已經形成了習慣,先寫的筆畫會比後寫的筆畫淺色一點。
布偶上的‘丙’字明顯是先寫‘人’,後寫框;而慕才人是先寫框,後寫‘人’。
而且,從力道上看布偶上的字明顯比較重,往往隻有學過武的人才能夠寫出。”
他說的有理有據,很難讓人找到反駁的理由。
“後宮學過武的人那麼多,這布偶到底還是從慕才人宮裡搜出的,哀家看莫非是她找了宮中的侍衛幫寫的。”
張貴人見此也是靈機一動:“對,前些時日嬪妾還看到慕才人半夜與宮中某位侍衛搭訕。”
【孫答應和狂徒?前主雖然得不到狗皇帝的恩寵,但也用不著跟侍衛眉來眼去吧?這張貴人可真能胡謅!】
任明淵當然也是相信慕雲婉的,她為了不給自己殉葬冒著被滅口的風險去救自己。
怎麼可能會為了一時興起做出自掘墳墓的事?
慕雲婉仔細回憶著原書的劇情,她好似想到些什麼,快步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啟稟皇上,這詛咒布偶上麵的字是用朱砂寫的。
按照宮規,隻有皇上,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才能使用朱砂用於批改折子,其他人是沒有的。
所以,嬪妾懇請皇上搜查六宮!”
她一字一句說的十分懇切,尤其是最後那句話說出口時,磕頭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
任明淵一下就聽出了她話裡的意思,壓著怒火吩咐道:“李培勝,你帶人去搜宮!”
此刻,跪在她旁邊的張貴人身體抖的厲害,嚇得臉上血色全無。
又過了一炷香多的功夫,李培勝就帶著禦前的人折返了回來,而他的手中也多了一瓶紅色的墨汁。
安總管查驗,“沒錯,這就是寫在詛咒布偶上的朱砂!”
“這是在哪裡找到的?”任明淵問。
李培勝道:“是在瑤華宮的西偏殿,張貴人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