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手裡拿著泡好的紅糖茶,陸元寶則搬了一把凳子,送到賀夫人身邊。
“賀奶奶,請坐。”
陸元寶大概知道楚月和賀夫人有大人的事情要說,所以放下凳子後馬上跑出去了,到院子裡挖坑,然後小土坑裡放入楚月給他的種子。
賀夫人看著陸元寶的背影,滿臉的欣慰和喜歡,幼小的孩子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勾起內心的柔軟。
楚月上次見賀夫人是在正月初一,前一次約定好,每隔十天或者半個月會來複診,也就是針灸。
今天這個時間,剛剛好。
所以楚月不僅準備了紅糖茶,連帶著針灸的布袋和消毒的酒精燈都拿出來了。
她一邊給賀夫人把脈,一邊聊天,“賀姨,最近感覺還好嗎?”
“最近好多了,你給的那個本子我每天照著練習,現在全都記住了。每天早上一次,晚上一次,身體都變好了,你看我是不是精神了一點?”
賀夫人的心情似乎不錯,還能跟楚月說玩笑話。
生病治療是一方麵,病人的心情也是非常重要的,有時候心態開闊,反而能不藥而愈。
楚月笑著說,“是,您看起來很精神。”
賀夫人溫柔看著楚月,輕聲問,“那阿月你呢?有沒有煩心事?昨天休息的好嗎?”
這一問……楚月的手從賀夫人把脈的手腕上拿下來,放到了一旁。
她應該想到的,何美嬌昨天才做了那樣的事情,賀夫人突然出現,不僅僅是複診這麼簡單。
楚月微微皺眉,她擔心賀夫人這次是來當說客的,畢竟何美嬌爺爺和賀軍長的關係是同袍戰友,對老戰友的孫女照顧有加,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何美嬌能這麼膽大妄為,跟她長久以來被保護的環境也是息息相關的。
賀夫人一看到楚月皺眉,立馬知道她是想岔了,急忙解釋。
“阿月,你彆擔心,我這次來不是要你原諒的。錯了就是錯了,美嬌闖了這麼大的禍,她作為一個成年人,應該負起她的責任,無論誰都不應該護著她。”
楚月聽賀夫人這麼說,皺起來的眉毛鬆開,靜靜聽著賀夫人接下來的話。
賀夫人說道,“我和老頭子商量過了,讓美嬌回去。”
楚月追問,“回首都?”
“對,回首都。美嬌畢竟不是我的孩子,有些話我來說不合適,有人會教她的。”
賀夫人和賀軍長最初的商定,隻是送何美嬌回首都,還不知道陸戰凜提出“脫下軍裝”的處罰要求。
楚月知道“回首都”對何美嬌來說,根本不算是處罰。
但是賀夫人輕聲問她,“阿月,我代美嬌跟你說聲對不起,你能接受嗎?”
“賀姨,隻要何美嬌從此不再出現在我麵前,昨天的事情我可以當沒發生過,也會勸說戰凜當沒發生過。”楚月正色允諾。
楚月和賀夫人都是聰明人,賀夫人這次來是道歉,也是為了保全何美嬌的名聲。
如果楚月一封舉報信送上去,何美嬌的名聲可以說是徹底毀了,往後想要嫁人就徹底困難了。
所以兩人心照不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