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到了僻靜小巷子的入口,原本逛街的一家三口,成了看戲的一家三口。
陸戰凜和楚月相當默契的把陸元寶留在最後麵,身體擋得結結實實,陸元寶啥都看不到,也就隻能聽到一些聲音,因為小巷子裡的畫麵相當的少兒不宜,正在發生拳腳相向的暴力畫麵。
而且不是相互鬥毆,而是一邊倒的碾壓。
一邊是三人小組,其中為首的是先前稽查隊的張國安,以及他的兩個手下,他們手臂上的紅袖章那麼醒目,又是那樣諷刺。
被他們圍毆的人早已經倒在了地上,抬手抱著腦袋,不停喘息發出痛苦呻吟,衣服上滿是臟兮兮的腳印,從手指中間露出一張青紅交錯的臉龐。
倒也是個熟人——先前老周裁縫鋪子的老板,周根柱。
楚月從被打到臃腫不堪的五官認出了他的身份,譏諷哼笑了聲,低聲說道,“果然是他。”
陸戰凜垂眸,看向楚月平靜如常的麵容,“你認識?”
楚月何止是認識,而是她從一開始就猜到了舉報的人是周根柱。
先前葉招娣說過,周根柱開裁縫鋪子的時候是沒有經營許可的,但是那麼長時間裡,稽查隊的人一次都沒來過,一直平安無事。
可是怎麼楚月開店第一天,稽查隊的人就找上了門?
稽查隊那些人明顯是借著職權斂財,貪得無厭,他們見楚月隻是一個年輕女人,想趁機霸占物資,還想狠敲一筆竹竿。
這麼貪財的人,又怎麼可能針對楚月一個,不可能會放過周根柱。
所以楚月推斷出來,在周根柱開裁縫鋪子的那幾年,他老早就跟稽查隊的人打好了關係,塞了不少紅包,所以哪怕他沒有營業許可,一樣能開店做生意。
先前簽訂合同的時候,周根柱在楚月身上吃了大虧,被狠狠的宰了一刀。
現如今,原本遙遙無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業的裴家蛋糕店,竟然在短短半個月內突然開業了,將原本門可羅雀的街道,一下子就帶火了。
周根柱可以說是又狠狠栽了一個跟頭。
如果他當時不租給楚月,而是再堅持半個月,等蛋糕店開業,最起碼能多賺兩三百塊錢。
這番衡量下來,楚月心裡懷疑的舉報人,從始至終都不是方秀麗,而是周根柱。
麵對陸戰凜的疑惑,楚月簡單回了幾句,解釋清楚了他和周根柱的關係,以及先前的小恩怨。
楚月說的風淡雲輕,陸戰凜卻聽得幾次皺眉。
他原先隻知道楚月租了一個相當合適的店鋪,完全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大膽,竟然一個人也敢跟人談生意。
還好這次楚月提前做了準備,萬一沒有呢?
等他出現的時候,楚月豈不是已經被人抓走了。
實在是太危險了!
然而此刻,真正危險的人並不是楚月,而是巷子裡的周根柱的。
周根柱倒在地上,忍著渾身的疼痛不停哀求,“張隊長,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彆打了……求求你……彆打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跟你道歉……”
“我呸!”張國安往地上重重吐了一口口水,“你的道歉值什麼錢?有我的麵子值錢嗎?你今天害得老子顏麵掃地,自從我當上了稽查隊隊長,從沒這麼丟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