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都懂楚月說的話有道理,可是他們終究還是介意楚月是女人,更介意對已死之人開膛破肚。
郝軍醫緩緩出聲,“鄉親們,你們聽我說,我這把年紀了,也算是你們的長輩,我說的話你們總該能聽進去……“
楚月說過的話,郝軍醫又語重心長的說了一遍。
“鄉親們,如果這次中毒事情調查不清楚,萬一還有下次,下下次呢?然後又要死那麼多人,有可能是你們的父母,你們的丈夫妻子,甚至是你們的孩子,到時候你們怎麼辦?難道你們不害怕嗎?”
一想到這些,隱隱約約傳出來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每個人都心有戚戚,下意識抓緊了手心,不敢想象那樣的情景。
此時,在一夜折騰之後,天色微微發亮。
清晨的第一縷光,透過雲層落在村子裡。
有一陣腳步聲從他們身後傳來。
“周大夫來了!周大夫來了!”突然有人喊道。
匆匆而來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他是村子裡的村醫,在村子裡幾十年,給每個村民們都看過病,在村子裡有特殊的地位。
這一次中毒事件,周大夫雖然沒有喪命,但是他也中毒了,上吐下瀉,病得非常嚴重。
原本精神抖擻的老人家,如今隻剩一口氣,需要人扶著才走得動路。
村民們看到周大夫來了之後,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全都圍了上去,七嘴八舌把事情都給說了,著重提了楚月要“開膛破肚”解剖屍體。
“周大夫,人都死了,還不能留全屍,你讓我們怎麼麵對祖宗,這事會遭報應的!”
說來說去,他們就是不讚同解剖屍體,怕各種封建迷信。
周大夫身體虛弱,麵色慘白,呼吸時候全身都在用力,艱難說道,“解剖……屍體……我怎麼沒想到呢……怎麼就沒想到呢……是個好辦法。”
“周大夫,難道你讚同?”村民們詫異追問。
周大夫道,“我讚同……中毒的有十幾人,救他們才最重要……”
村民們沒想到周大夫竟然會讚同,哪怕心裡憋著怨言,但是當著周大夫的麵,他們不敢抱怨出來,更不敢像麵對楚月時候那樣氣勢洶洶。
周大夫對扶著他的高大年輕男人說道,“大虎,你扶我過去。”
“周大夫,你小心。”
趙大虎扶著周大夫,走向郝軍醫的方向,他詫異的看到了一個人——副食品店的楚老板?
楚月看到趙大虎的時候也錯愕了一下。
先前楚月在劉金鳳那裡買了藏著小黃魚的八仙桌,當時幫忙搬桌子的人就是趙大虎,沒想到兩人以這種方式再見了。
趙大虎看著楚月身上的軍裝,以及她袖子上的紅色袖章,尤其震驚。
周大夫看向郝軍醫,“同誌,我姓周,從五歲開始學醫,到現在幾十年了,卻還是無能為力。我們村子裡中毒還有十幾人,他們的性命拜托你們了。是我學醫不精,救不了他們,拜托你們一定要救救他們……救救他們啊……”
醫者仁心,周大夫病得如此嚴重,卻還惦記著村裡的病人。
村民聽出了周大夫的意思,小聲嘀咕了起來,“這是……真的要解剖屍體?”
“我聽周大夫說的有道理,查不出什麼毒藥,其他中毒人就不能解毒,活著的人比死的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