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大雨越下越大,不過才下午四點鐘,天色暗得如同入夜。
楚月的手術一點沒被耽擱,打著手電筒在羊棚裡進行。
在楚月的要求下,韓石和解大牛一起把羊綁在一根寬板凳上,用麻繩一圈一圈繞著,特彆是羊腦袋的部分,纏繞的特彆緊。
解大牛用力氣紮緊了死結之後,對楚月問道。
“楚大夫,你看這樣行嗎?”
“暫時先這樣,要是開顱過程中羊出現掙紮,你和韓隊長趕緊按住,不要讓羊掙脫出去。”
“沒問題,我們都聽你吩咐。”
韓石也會說,“我今天不回去,再在這裡待一晚也行。”
就這樣,楚月多了兩個現成的助手。
她繼續進行準備工作,用剃刀刮掉羊腦袋上的卷毛,露出柔軟頭皮部分。
戴上口罩,手套,穿上白大褂,手術正式開始。
對楚月來說,她在急診室從業很長時間,可惜沒有正式接觸過腦部手術,但是基本的醫學知識,以及大量腦部手術的影像資料,她都看過研究過。
這是她的第一次實踐。
羊腦跟人腦的結構差不多,最外層是頭皮,第二層是顱骨,顱骨裡麵第三層是被保護著的大腦,大腦裡不僅有腦髓,還有各種各樣的神經係統,跟全身息息相關。
楚月拿著鋒利的手術刀,刀起刀落,在韓石和解大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刀下去切開了一個三四厘米的口子。
這可是腦袋。
就這樣說切就切了。
韓石和解大牛因為楚月的魄力,不約而同的深吸一口氣,除此之外他們再也沒有其他的時間思考,因為沒有打麻藥的羊在疼痛之下,開始用力掙紮。
他們趕緊伸手,一個按住羊脖子,一個按住羊的後腳,絕對不讓羊移動分毫,以免影響了楚月的手術。
在刀口切開的同時,還有粘稠的血液噴出來。
楚月早有準備,一個紗布蓋上去,沒有讓血液噴在她的白大褂上。
緊接著是止血鉗,止血鉗夾住出血點,就能控製出血量。
一把,兩把,三把……
楚月用了整整三把止血鉗,夾住了所有出血點,完美控製了羊的出血量,這也是在減少術後的康複風險。
白色的紗布吸走殷紅血液,切開的刀口完整露出,能看到粉嫩的皮肉,以及羊的頭蓋骨。
楚月放下紗布,手裡的工具從鉗子換成了手鑽器。
手鑽器頂端是一個圓形的小孔,在羊腦的頭殼上來回轉動,為的是打出一個小洞來。
在現代醫學條件下,手鑽器已經有電動的,但是楚月沒這個條件,隻能靠一身的力氣。
在一番用力之後,羊頭骨終於開始鬆動。
而錘子,在這個時候發揮了重要作用。
楚月一手拿著手鑽器,一手拿起錘子,用力敲在手鑽器上,咚咚咚,一下一下,力道完全不小。
韓石和解大牛徹底大開眼界。
以前覺得“腦袋被開了一個窟窿”,是一句玩笑話,楚月現在就是實打實在做這件事情。
粗暴場麵看著不像是在治病,更像是在示範什麼叫做血腥恐怖片。
韓石和解大牛兩個糙漢子看著,都覺的不忍直視,心口慌慌的,喉嚨裡惡心想吐。
楚月手裡的動作一直沒停過,羊棚裡的臭味,羊身上的羊騷味,血液和腦漿的氣味,都在朝著她瘋狂湧動,她連眉毛都沒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