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你沒事吧?”
李仙將王勇候扶起,幫他拍去身上沙雪。王勇候撐著腰,疼得一陣陣嗷嚎,臉上青一片紫一片。
發現布衣上,裂了個大洞時,更心疼得滴血一般。寧願多挨幾拳,也不願身上破了個大洞。
“沒事,李…李仙,多謝你啦。”
“我就說你有出息,剛才那身武學,可是厲害得緊啊。”
“你可幫我出了頓氣,謝…謝啦。”
說著,王勇候忽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說道:“那…那個,我還沒砍到柴,你…你能不能放過王叔這回?”
“我可不打你,不然劉嬸不罵死我啊。”李仙笑笑道。
王勇候這才放輕鬆,兩人同回青寧縣,自也結伴而行。
“你這小子,最大的優點,便是不忘本。”
王勇候感慨道,李仙見他一瘸一拐,走路甚難,便俯下身子,幫他扭了扭腳骨。接上位後,雖然依舊疼痛,但走路不成問題了。
“這幫孫子,下手是真狠啊。”
“要不是你來,我說不得,真得交代在這裡了。”
王勇候抽了口涼氣。
李仙問道:“王叔,你為何偷柴啊?不知道這很危險嗎?”
“唉…”王勇候歎道:“我又有什麼法子。”
“你劉大嬸前些日子病了,數日高熱不退。郎中說,若吃不起藥,至少要保證不能受涼。”
“這樣才有可能好轉。”
“那郎中也儘說屁話,這大冬天的,誰能不受涼啊?讓他臭婆娘凍死算了,娘的。”
“老子是不管了,不管了。”
說著,卻是抽泣了起來,用衣袖擦了擦淚,可見到衣上的腳印,更是有苦難言。
酸苦全部咽下。
隻化作一聲輕歎。
“劉大嬸生病了?”李仙眉頭一皺。
這時節,尋常人可生不起病,年輕力壯還好說,興許能扛過去。
稍微上了些年紀,是很可能越病越重,就此喪命的。
“前幾日那妖風剮得,生病很稀奇麼?”王勇候罵罵咧咧,“臭婆娘,早不病晚不病,乾什麼這時候病啊。”
“害老子白挨一頓打。”
李仙卻是看出,兩夫妻實則很恩愛。王勇候罵罵咧咧,可還是為劉大嬸,跑十多裡路偷柴。
可惜時運不佳,還是被撞見了。
李仙告訴王勇候,他正好順路,跟他一起去看看劉大嬸,王勇候也答應了。
漏瓶巷內。
“臭婆娘,我回來了,你可彆病死啦。”王勇候大喊幾聲。
屋中傳來一陣輕咳聲,“王八蛋,非得被你咒死不可。”劉大嬸虛弱罵道。
王勇候輕輕打開一道門縫,幾乎是“鑽”入房中,儘量避免寒風灌入。可房屋本就冰冷,這又有什麼作用?
李仙也“鑽”入房屋。
“呦,是小仙來了?”劉大嬸一愣,連忙又道:“莫要離我太近,傳染給你,可就不好了。”
“你家小凡,前些時間,去參加冬考了。說不定啊,再回來就出息了呢。”
劉大嬸笑嗬嗬道。
李仙有些難受,自父親欠下賭債,自儘死後,兩兄弟相依為命,能夠過活,實有劉大嬸在稍稍幫襯。
不說其他,單說借用爐灶一事,便是份恩情。
兩兄弟每次來借用爐灶,王勇候定是罵罵咧咧,而劉大嬸則自作主張,答應借給兩兄弟。
“劉大嬸,你病好點沒?”李仙湊到近前。
“唉,這病啊…”劉大嬸說道:“能不能好,可都不一定嘍。”
“儘說胡話,臭婆娘閉嘴吧你。”王勇候罵道。
“劉大嬸,郎中怎說的?”李仙摸額探溫,發現手掌甚是溫燙,燒得不輕。
“郎中說,我這是寒症,若是有錢,吃幾記湯劑就能好轉。隻是哪還有錢啊。”
“而且那些郎中,黑心得很,說什麼冬日不好采藥,藥材貴。”
劉大嬸說到這時,忽看到王勇候臉上烏青,立刻坐直起身,“老王八,你被打了?”
“沒…沒…”王勇候一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