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問天唇邊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拱手時袖角隨動作輕揚,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那小子便多謝前輩厚愛了。”
他微微躬身行禮,姿態從容有度:“如今東西既已交到前輩手中,晚輩也不便多擾。時辰不早,這便先行告辭。”
“去吧去吧。”孫乾揮了揮手,眼底的笑意仍未散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儲物戒,顯然心思已大半落在那裡麵的事物上。
葉問天再行一禮,轉身推門而出。
竹門“吱呀”輕響著合上的瞬間,他腳步未停,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屋外的晨光裡。
而竹屋內,方才還立在原地的孫乾,身形竟如被晨霧吞沒般,悄無聲息地淡去、消散,隻餘下滿室清寂的竹香。
葉問天剛走出竹屋範圍,腳邊的青苔還帶著晨露的濕意,身側忽然卷起一陣輕盈的風。
風曦月一襲紅衣如燃,不知何時已立在旁邊,發間彆著的銀飾隨著動作輕響,眼神裡滿是探詢。
“登徒子,你大清早往我父親竹屋裡鑽,到底做什麼?”
她微微挑眉,語氣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警惕,像是護著自家領地的小獸。
葉問天腳步未停,目光平視著前方蜿蜒的山路,聲音平靜無波:“找孫前輩商量些事。”
風曦月顯然不買賬,快步跟上他的步伐,紅衣裙擺掃過路邊的蕨類植物,帶起細碎的水珠。
“商量事?我隔著老遠都聽見我爹那笑聲了,你到底給了他什麼好東西?”
葉問天側頭看了她一眼,晨光恰好落在她微蹙的眉峰上,將那點疑惑照得分明。
他隻淡淡收回目光:“不過是些秘境裡的收獲,前輩或許用得上。”
“就這樣嗎?”
風曦月顯然不信,卻見他神色坦然,不似說謊,隻好跺了跺腳,跟在他身後嘟囔,“肯定沒這麼簡單……”
“對了,”風曦月忽然腳步一頓,轉過身時眼尾微微上挑,像藏著什麼有趣的秘密。
“聽說北丹聖城最近新起了個武鬥競技場,規矩怪得很——隻要能在擂台上連贏一百場,就能拿到場主親賜的神秘獎勵。”
“你猜那獎勵是什麼?連我爹都隻說‘價值連城’呢。”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見葉問天果然抬眸看來,眼底掠過一絲興味,便索性往前湊了半步,指尖卷著鬢邊的碎發繼續道。
“那地方可不單是打打殺殺。最妙的是能實打實測出斤兩——上台前會先測修為境界,然後按層級匹配對手。”
“你想想,若是自身修為在武聖境三重,卻能打贏四重的,便是越一階;打贏五重,便是越兩階。”
說到這裡,她忽然拍手笑起來,發間的銀鈴跟著叮當作響。
“聽說上個月有個黑臉漢子,明明隻是破空境七重,硬是憑著一套蠻橫的體術,接連挑翻了三位超凡境一重天,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最後連競技場的鎮場長老都親自下場給他斟酒呢。”
陽光透過她泛紅的耳尖,映得那雙杏眼亮晶晶的:“你從四象秘境裡出來,修為精進不少吧?”
“就不想去試試,看看自己現在到底能越幾階?是隻能欺負欺負同輩,還是能像那些傳說裡的怪才一樣,一拳砸翻比自己高兩個大境界的老怪物?”
她歪著頭打量著葉問天,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再說了,那神秘獎勵要是件能增幅戰力的寶貝,對你往後闖秘境、尋機緣,可不是一般的有用。”
“去不去?嗯?”
葉問天頷首應下,風曦月當即興衝衝地在前頭引路,紅衣身影在人流中格外惹眼。
兩人穿過北丹聖城熙攘的街巷,不多時便到了武鬥競技場前。
那是一座由玄鐵與青石築成的巨大圓台,高約十丈,四周環繞著層層看台,此刻已是人聲鼎沸,叫好聲與兵器交擊聲不絕於耳。
剛踏入入口,便有身著統一服飾的執事上前,見葉問天氣度不凡,恭敬問道:“兩位道友是來參賽的?”
葉問天點頭:“正是。”
執事引著他到登記處,核驗過修為境界後,才解釋規則:“道友修為在武聖八重天,按規矩,初始對手將匹配同境界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