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禦天劍宗內。
任命的蟒紋長袍碎成布條,露出胸口深可見骨的劍傷,暗紅的血不斷從傷口湧出,將玄色衣襟浸染成紫黑色。
他每喘一口氣,傷口便跟著顫動,發出詭異的滋滋聲,像是有火焰在皮肉裡灼燒。
左手垂在身側已扭曲變形,指尖還掛著半截斷裂的鎖鏈,金鐵碎片深深嵌進肉裡。
荊紫月的白發沾滿血汙,原本仙氣飄飄的白衣此刻破爛不堪,左肩處血肉模糊,一道猙獰的爪痕幾乎貫穿肩胛。
她每走一步都踉蹌不穩,嘴角溢出的血沫裡還混著破碎的內臟組織,整個人搖搖欲墜。
葛正南的冰藍色道袍被燒出大洞,露出布滿焦黑紋路的胸膛,那是被葬星塵劍氣灼燒的痕跡。
他的右腿膝蓋以下不翼而飛,殘肢處鮮血汩汩流淌,每滴落在地都騰起白煙。
手中的誅仙劍也缺了口,劍身上的符文黯淡無光,仿佛隨時都會崩碎。
“葬星塵這個瘋子!”任命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喉頭湧上的鮮血嗆得他劇烈咳嗽,染紅了掌心的紋路,“居然自爆也要送那小子離開。”
這時,一隊人馬踏著滿地碎屍單膝跪地,為首的是一位青衫男子。
任命抬手抹去嘴角血漬,眼中閃過一抹陰鷙:“你速速去將葉問天抓回來,如果帶不回來直接殺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麵前之人的額頭。
那人不敢多言,撕裂空間,朝著葉問天逃離的方向追去。
任命顫抖著摸出玉瓶,指節上凝固的血痂蹭落瓶身暗紋,三枚泛著幽藍光澤的丹藥滾入手心。
他仰頭將丹藥囫圇吞下,喉結劇烈滾動時牽動胸前傷口,血珠順著凹陷的鎖骨滑進破碎的衣襟。
荊紫月半跪在地,染血的指尖捏著丹藥卻遲遲未送入口中——她望著幾乎貫穿的肩胛,隨後將丹藥吞入腹中。
葛正南單腿盤坐,殘肢處騰起陣陣白煙。
他將最後一枚丹藥碾碎敷在焦黑的傷口上,顫抖的手指在劇痛中數次滑落。
三人周身同時泛起微光,任命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卻在皮膚表麵留下蛛網般的猙獰疤痕。
荊紫月原本貫穿的肩胛開始重新生長血肉,新生的皮膚呈現詭異的青紫色。
葛正南斷肢處則滲出粘稠的液體,緩慢凝結成半透明的血肉組織。
暮色浸染的天穹下,禦天劍宗巍峨的輪廓逐漸化作地平線上一抹青灰色的剪影。
葉問天足尖輕點流雲,衣袂裹挾著凜冽罡風,如離弦之箭般破空疾馳。
破空銳響驟起!
一抹寒芒撕裂夜幕,自千裡之外追魂索命而來。
葉問天瞳孔驟縮,掌心玄光乍現,那柄曾飲儘無數強敵鮮血的赤霄劍錚鳴出鞘,龍吟聲中化作赤色長虹。
雙劍相擊的刹那,火星迸濺如流螢四散,衝擊波震得方圓十裡的雲層都劇烈翻湧。
“小子,你跑的還挺快。”
戲謔的男聲裹著森冷殺意傳來。
虛空如鏡麵般泛起漣漪,青衫男子負手而立,腰間掛著天玄宗獨有的鎏金令牌,劍眉斜飛入鬢,嘴角勾起的弧度卻透著毒蛇吐信般的陰鷙。
他指尖輕叩劍柄,寒芒吞吐間似有萬千劍氣蟄伏:“奉宗主之命取你項上人頭,乖乖束手就擒,倒能留個全屍。”
葉問天冷笑震碎虛空,眼底猩紅如燃燒的烈焰:“就憑他那醃臢手段,也配取我性命?”
話音未落,周身衣衫無風自動,九重破空境的威壓轟然炸裂。
方圓百裡的空氣瞬間凝固,雲層被這股氣勢攪成旋渦,遠處山巒竟簌簌落下細碎石屑。
青衫男子身後五道身影如鬼魅般閃現,五柄不同形製的寶劍同時出鞘,寒芒交織成網。
為首的刀疤漢子獰笑著揮舞開山巨斧,斧刃撕裂空氣的銳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葉問天赤霄劍挽出三朵劍花,劍影如靈蛇遊走,瞬間與五人戰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