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梧山脈深處,暮色如墨浸染林間。
腐葉堆積的小徑上,兩道狼狽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奔逃。
女子素白衣襟早已被荊棘劃得破破爛爛,發間的玉簪不知何時遺落,淩亂的發絲粘在汗濕的臉頰上。
男子握著斷劍的手青筋暴起,青色勁裝後背滲出大片血漬,每跑一步都在枯葉上留下深色腳印。
身後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折斷樹枝的脆響、粗重的喘息聲交織成死亡的前奏。
女子突然被身後突然靠近的人偷襲,身體瞬間倒飛出去,撞在了樹上。
男子立刻轉身護住,斷劍橫在胸前,劍身上還凝結著前日戰鬥留下的血痂。
“跑啊!接著跑啊!”張狂的笑聲從四麵八方湧來,數十道黑影從樹杈間、灌木叢中緩緩現身。
他話音未落,身後眾人已抽出兵刃,刀刃折射著冷光,將兩人團團圍住。
男子慢條斯理地轉動著手中折扇,扇麵上猙獰的惡鬼圖騰隨著動作若隱若現。
他眯起眼,眼中滿是輕蔑與嘲諷:“許悠悠,許子衿,你們兩人跑不掉的。就憑你們已經名存實亡的太一聖地也配和我天行門搶奪源石礦洞!”
話音落下,身後眾人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哄笑,笑聲在密林中回蕩,驚起無數飛鳥。
許悠悠掙紮著從地上爬起,發絲淩亂地垂落眼前,卻擋不住她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
她挺直脊背,聲音清脆而堅定:“魏宏,若是師尊在此,你們天行門屁都不敢放!”
顫抖的指尖緊緊攥著殘破的衣角,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仿佛要將所有的不甘與憤怒都化作力量。
魏宏突然仰天大笑,折扇重重拍在掌心,發出清脆的聲響:“哼!當你們太一聖地還是以前的太一聖地嗎?那老東西估計早都已經不知道死在哪裡了!”
“如今的太一聖地,不過是喪家之犬,也敢與我天行門作對?簡直是自不量力!”
他的聲音充滿了囂張與不屑,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直直刺向許悠悠兩人的心頭。
許子衿周身青筋暴起,額前碎發被冷汗浸濕,死死黏在蒼白的臉上。
魏宏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獰笑,折扇挑起許悠悠垂落的發絲,在指尖反複纏繞:“不過你放心,等我將你哥哥殺掉以後,我們兄弟幾個會好好疼愛你的!”
他故意將“疼愛”二字咬得極重,語氣裡的淫邪之意幾乎凝成實質。
話音未落,身後眾人已心領神會地爆發出一陣浪蕩大笑,有人甚至開始解衣扣,粗鄙的調笑聲混著林間腐葉的腥氣,將暮色染得愈發暗沉。
許悠悠如遭雷擊,蒼白的臉上瞬間泛起病態的潮紅。
她猛地揮掌拍開折扇,指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畜生!”可回應她的卻是更放肆的哄笑,那些汙言穢語像潮水般湧來,在她耳邊炸開刺目的轟鳴。
許子衿的斷劍驟然迸發出耀眼青光。
他雙目猩紅如血,握著斷劍的手因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指節泛出青白。“找死!”這聲怒吼幾乎是從胸腔最深處迸發而出,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話音未落,他已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魏宏撲去,斷劍劃破空氣,帶起一道淒厲的銳嘯。
許悠悠銀牙緊咬,纖手迅速結印,素白裙裾獵獵翻飛。
她腳尖點地,身形輕盈如燕,緊跟在林子衿身後。
二人配合默契,許子衿以淩厲的攻勢撕開敵人防線,許悠悠則趁機施展法術,周身縈繞的源氣化作道道流光,所過之處,草木皆枯。
兩人的身影在人群中如鬼魅般穿梭,劍光與源氣交織,一時間竟讓天行門眾人手忙腳亂。
然而,天行門人數眾多,而且隨著時間推移,許子衿和許悠悠漸漸源氣被消耗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