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浸了墨的薄紗,自天際緩緩垂落,將風雨閣籠在一片朦朧裡。
簷角銅鈴在晚風裡輕晃,門外,叮咚聲中,寧道遠蒼勁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葉問天和季清婉兩人抬眼望去,隻見房門打開。
房門外兩個身影並肩走來——左側的寧道遠腰杆筆直,玄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右側老者卻截然不同。
那老者身形佝僂如彎月,深褐色粗布長袍鬆垮地掛在身上,倒像是披了幅褪色的古畫。
他手中拄著一截虯結的棗木杖,杖頭還纏著幾縷褪色紅綢,隨著步伐微微顫動。
歲月在他臉上刻下溝壑縱橫的紋路,眉骨高聳如峰,眼窩深陷,渾濁的眼珠卻似藏著兩簇幽火,掃過葉問天時,那眸光竟穿透暮色,帶著幾分審視與探究。
他鬢角白發如霜,下頜垂著稀疏長須,隨著呼吸輕輕起伏,整個人透著股曆經滄桑的神秘感,倒像是從古老典籍裡走出的隱士。
“寧老,事情如何了?”葉問天開口道。
“殿主,這位便是我先前與您提起的陣法大師,呂振。”
葉問天眸光微凜,旋即上前半步,衣袂輕揚間已躬身行禮:“晚輩葉問天,見過呂前輩。”話音清朗,如金石相撞。
呂振微微頷首,蒼老的聲音仿佛裹著陳年的塵土,沙沙作響。
“葉小友年紀輕輕便執掌一殿,運籌帷幄之姿,當真後生可畏。”
說罷,他枯枝般的手指摩挲著棗木杖,渾濁的目光似要將葉問天看穿。
“前輩謬讚,不過是形勢所迫,晚輩還有諸多不足。”葉問天抬眸,神色不卑不亢,
隨後四人會合後,朱錢途將人安排好便跟隨葉問天回去,連夜趕工。
臨走前朱錢途一直拉著葉問天。
“葉兄弟,你可要常來啊!我隨時歡迎你來我這做客。”
對此葉問天隻能無奈點了點頭。
三日後破曉,天光漫過九重山巒。
整座問天聖殿仿若自雲端垂落的瓊樓玉宇,琉璃飛簷刺破晨霧。
鎏金鴟吻銜著漫天霞光,簷角懸著的白玉鈴鐺叮咚作響,清音嫋嫋,驚起林間無數白鶴振翅。
殿頂覆蓋的並非尋常瓦片,而是層層疊疊的透明晶板,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遠遠望去,竟似有霞光自殿內流淌而出。
主殿前方的漢白玉丹陛上,朵朵祥雲浮雕栩栩如生。
十二根盤龍玉柱拔地而起,柱身纏繞著瑩藍藤蔓,藤蔓間垂落的“露珠”晶瑩剔透,竟是用千年寒玉雕琢而成。
整座建築群依山勢錯落有致,青石小徑蜿蜒如帶,將藏經閣、演武場、煉丹房等建築串聯起來,每一處飛簷翹角都仿佛在雲端輕舞。
殿宇四周縈繞著淡淡白霧,宛如輕紗遮麵,偶有幾縷金光穿透霧靄,為殿閣鍍上一層朦朧仙輝。
當最後一名匠人放下手中的刻刀,整座聖殿在朝陽下熠熠生輝。
這如夢似幻的建築群,隻覺此間仙氣縈繞,仿若置身仙境。
山風拂過,帶起陣陣空靈清響,似有仙人奏樂,又似百鳥和鳴,令人心神俱醉。
議事大殿內,沉香嫋嫋。
葉問天斜倚在青玉螭紋寶座上,指尖輕輕叩擊著扶手,聽寧道遠彙報工程收尾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