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薄紗般漫過屋簷時，葉問天已立在季清婉的房門前許久。
指節落在雕花木門上，發出輕緩而有節奏的叩響，似是怕驚擾了房中人的清夢。
門軸轉動的吱呀聲中，季清婉披著月白色紗衣立在門內，墨發鬆鬆挽著，幾縷垂落的發絲隨著晨風輕晃，宛如水墨畫中暈染的墨痕。
“怎麼了？”她眸光如水，靜靜地凝視著葉問天。
晨霧在她身後氤氳，將周身籠上一層朦朧的柔光。
葉問天唇角揚起溫和的弧度，眼底藏著幾分歉疚：“婉兒，我要去朱雀聖地一趟，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季清婉垂眸應了聲“我知道了”，聲音輕得像是要消散在風裡。
葉問天喉頭微動，遲疑著轉身準備離開，繡著銀線的衣角剛要掃過門檻，身後突然傳來喚他名字的聲音。
“葉問天，你就是來跟我告彆的？沒其他什麼想說的？”
葉問天帶著笑意的質問讓他猛然回頭，隻見季清婉倚在門框上，眼尾微揚，唇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晨光為她的輪廓鍍上金邊，竟將平日裡清冷的麵容襯得鮮活而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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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天耳尖泛紅，手不自覺地摸向後腦勺，指腹摩挲著發梢的動作帶著幾分局促。
晨光斜斜掠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將臉上的赧然鍍成溫柔的金暈：“婉兒，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他話音剛落，季清婉便毫不遲疑地脆聲道：“不願意！”
少年的肩膀肉眼可見地垮了下去，眉間浮起淡淡的失落，喉結滾動著咽下未出口的挽留。
季清婉卻突然欺身上前，月白色裙擺掃過他的衣擺，帶起一縷若有似無的蘭草香。
她踮起腳尖，近得能讓葉問天看清她瞳孔裡流轉的細碎晨光，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你一點誠意都沒有。你肯定嫌我麻煩對不對？”
話音裹挾著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葉問天隻覺渾身發燙。
那雙清澈的眸子像是要將他看穿，睫毛輕顫間，藏著不易察覺的委屈與期待。
他慌忙擺手，：沒有的事！我......我隻是怕路上凶險......"
季清婉輕哼一聲，垂眸撚起鬢邊一縷青絲繞在指尖，喃喃低語中裹著幾分嬌嗔："分明就是嫌我是個累贅，連邀請都這麼敷衍。"睫毛投下的陰影在眼下輕輕顫動，像是受驚的蝶翼。
葉問天望著她微微鼓起的臉頰，忽然覺得晨光都不及眼前人動人。
他向前半步，周身縈繞的氣勢斂成繞指柔，眼底漾開的笑意比蜜還要甜。
“是我疏忽了。這一路上沒有婉兒作伴，再大的世麵也失了顏色。我真心想請婉兒陪我走這一遭，不知可否？”
這話像是滴入湖心的石子，惹得季清婉唇角再也藏不住笑意。
她偏過頭去，佯裝嫌棄地“嘁”了一聲。
發間的玉簪卻隨著動作輕輕搖晃，泄露了滿心歡喜。
“既然你這麼誠懇地求我，那本小姐就勉強賞個臉，省得你一路上笨手笨腳出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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