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蘊含著毀天滅地之力的掌印去勢未減，重重砸在黑袍人胸口。
黑袍人發出一聲悶哼，嘴角瞬間溢出猩紅血線，胸前布料寸寸崩裂，顯露出焦黑的肌膚。
一口夾雜著內臟碎屑的鮮血衝天噴出，在空中凝成血霧，腥甜的氣息彌漫開來。
他的黑袍無風自動，可周身繚繞的黑霧卻在飛速消散，原本森冷如淵的氣息，此刻竟像是被戳破的皮囊般迅速萎靡。
染血的指尖還在微微顫抖，殘喘間猛然揚手，指甲縫裡滲出的黑血在空中勾畫出詭異符紋。
虛空如鏡麵般扭曲碎裂，裂縫中翻湧著深不見底的墨色旋渦，陣陣陰冷的氣息裹挾著腐肉般的腥甜撲麵而來。
他身形一晃，不顧搖搖欲墜的傷勢，一步跨進那道幽邃裂隙。
“想走？總得留下些什麼！”寧道遠銀發飛揚，掌心倏然綻放出三寸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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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撕裂空氣，在空中拖曳出半輪血色殘虹，帶著開山斷嶽之勢直貫裂縫。
鋒利的刀芒擦著黑袍人的衣角沒入虛空，將他的袍擺削成破碎的蝶翼。
刹那間，空間裂隙中爆發出刺耳的尖嘯，黑袍人沙啞的聲音裹挾著怒意轟然炸開。
“此事，我記下了！”
黑袍人餘音如毒蛇般在天地間遊走，裂縫迅速收縮閉合，隻留下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焦糊味，和地麵那灘漸漸乾涸的暗紅血跡。
寧道遠垂眸凝視著那片觸目驚心的血色，墨色長袍被晚風掀起獵獵衣角，他唇角勾起一抹帶著遺憾的冷笑。
“哼，可惜了，差點能留下他。”話音落下的刹那，空氣泛起一陣細微的漣漪。
寧道遠身影如鬼魅般一閃，下一秒已穩穩立於裂天魔鷹那巨大的頭顱之上。
裂天魔鷹發出一聲低啞的嗚咽，似乎還未從方才激烈的廝殺中緩過神來。
寧道遠仰頭望向站在高處的葉問天，眸中滿是關切，急急開口問道：“殿主，您沒事吧？”
葉問天微微頷首，漆黑如墨的眸中閃過一絲寒芒。
萬裡之外，暮色如濃稠的墨汁浸染山穀。
狂風卷著沙礫呼嘯而過，在嶙峋的怪石間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忽然，虛空劇烈震顫，仿佛被無形巨手狠狠撕裂，一道漆黑的裂縫驟然顯現。
黑袍人狼狽地從中跌出，雙手重重撐在尖銳的碎石上，指縫間滲出的鮮血瞬間將地麵染紅。
他半跪著劇烈喘息，喉間湧上腥甜，又一口鮮血噴出，在蒼灰色的岩石上綻開刺目的血花。
就在黑袍人搖搖欲墜之際，一雙繡著金線雲紋的長靴緩緩踏入他的視線。
張虎渾身一震，猛地抬頭，對上一雙淬著寒冰的眼眸。
他強撐著想要起身行禮，卻因傷勢過重踉蹌了一下，最終還是恭敬地俯首：“參見趙聖子！”
趙子軒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金絲鑲邊的衣袍在風中翻飛，眉間凝結著化不開的怒意。
“張虎，我要的人呢？”
張虎額角冷汗混著血漬滑落，聲音裡滿是惶恐。
“還望聖子恕罪，那葉問天身旁有位武皇強者，實力強悍，我......我敵不過......”
“廢物！”趙子軒臉色陰沉得可怕，眼中儘是鄙夷與憤怒。
“本聖子養你有什麼用。武皇二重天還敵不過一個一重天！”
張虎掙紮著爬起來，膝蓋重重磕在地麵上，連連磕頭：“還望聖子再給我一次機會！”
趙子軒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轉身望向遠方漸暗的天際：“算了，就先這樣吧。四象盛會要緊。”
說罷，他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身影逐漸變得透明，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而張虎撕裂空間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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