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遠話音如重錘落地的刹那，季清婉已化作一抹幽藍殘影掠上擂台。
她素色麵紗被源氣掀起細微褶皺，隱約勾勒出下頜的瑩潤弧度，眉眼間流轉的冷光卻比劍鋒更寒。
許浩折扇“唰”地展開，鎏金扇麵上躍動的朱雀紋突然活泛起來。
少年唇角勾起玩味的弧度，足尖輕點間已與季清婉隔丈而立。
許浩首招祭出的十二道金芒甫一出手，便被季清婉斷刃織就的幽藍劍網絞成齏粉。
少年折扇旋開銀白光圈，萬千銀針裹著毒霧撲來時，少女隻是足尖輕點，素紗翻飛間甩出九根龍筋銀絲，如蛛網般將毒針儘數攔截。
銀針墜地腐蝕石板的嗤響，混著圍觀者此起彼伏的抽氣聲，讓許浩握著折扇的手微微發顫。
“這不可能！”他咬牙甩出七道火焰刃，卻見季清婉側身避開時，發間玉簪不慎滑落，青絲如瀑傾瀉。
少女彎腰拾簪的刹那，斷刃隨意揮出的劍氣竟將火焰儘數撲滅，裙擺甚至未沾半點火星。
台下竊竊私語如潮水漫來：“這哪是比試，分明是大人逗孩童玩耍，聖地前五的弟子，怎會如此狼狽。”
許浩周身源氣暴漲，額間青筋暴起。
他猛地撕碎外袍，露出胸口猙獰的朱雀刺青，指尖迅速結出九道血印：“朱雀焚天·逆鱗！”
隻見天地源氣瘋狂彙聚，一隻足有十丈高的血色朱雀虛影自雲層中俯衝而下，羽翼掠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爆鳴。
季清婉終於斂去漫不經心的神色，瞬間點燃幽藍劍氣。
她輕叱一聲，整個人化作流光迎上血雀。
兩團光芒相撞的刹那，天地仿佛被撕裂，強烈的氣浪掀飛了廣場邊緣的石凳。
塵埃散儘時，許浩如斷線風箏般砸在擂台邊緣，胸口刺青黯淡無光，嘴角汩汩湧出鮮血。
許浩掙紮著想要起身，卻在劇烈的咳血中昏厥過去。
整個廣場先是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三息之後，議論聲如潮水般轟然漫開。
“看到了嗎？連聖地前五的弟子都敗了！”
灰衣少年攥著拳頭，眼中燃燒著難以置信的狂喜，“原來聖地的弟子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竊竊私語聲化作沸騰的浪潮。“之前還說我們絕無勝算，現在看來，隻要有實力，聖地弟子又如何？”
有武者握緊腰間佩劍，指節因激動而發白，“原來所謂的天塹，也不過如此！”
更有人振臂高呼，聲線裡帶著劫後餘生的震顫：“我們還有機會！”
而孫遠站在高台之上，看著場中淡然擦拭斷刃的季清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方才還壓抑得令人窒息的廣場，此刻已被希望點燃，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個蒙著麵紗的身影上。
她不僅擊碎了聖地弟子不可戰勝的神話，更在眾人心中種下了突破桎梏的火種。
季清婉蒙著麵紗緩步走下擂台的背影，如同一道破曉的光，點燃了眾人眼中沉寂已久的鬥誌。“原來真的能贏！”
然而現實如兜頭冷水澆下。
剩下的兩名聖地弟子似是被季清婉的勝利激怒，出手愈發狠厲。
持黑刀的青年刀鋒劃過之處，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挑戰者的護體源氣如薄紙般被輕易撕碎。
殘陽將魏青兒的赤裙染成暗紅，少女垂眸撫過銀鱗軟鞭的指尖驟然收緊。
當又一名挑戰者踏上擂台時，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弧度，軟鞭突然如靈蛇般破空而出，鞭梢未至，凜冽氣勁已在地麵犁出半尺深的溝壑。
鞭影如電，纏繞、抽擊、絞殺一氣嗬成。
挑戰者倉促祭出的護盾在觸及銀鱗的瞬間轟然碎裂，軟鞭精準纏住他持劍的手腕，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骨骼碎裂的悶響混著慘叫刺破長空。
魏青兒手腕輕抖，那人便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十丈外的觀戰區，濺起一片驚呼聲。
“還是差太遠了...”當又一名武者被擊飛出場外，人群中響起壓抑的歎息。
方才燃起的希望如同風中殘燭，在絕對的實力差距前搖搖欲墜。
有人望著擂台上衣袂翻飛的聖地弟子，喃喃道：“季姑娘...終究隻是個例外啊...”
“下一位，葉問天！”
孫遠的聲音裹挾著源氣在廣場炸開時，葉問天正摩挲著腰間古樸的青銅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