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將修羅古墟的極北之地浸染得愈發陰森可怖。
這片荒蕪的大地仿佛被歲月遺忘,沙礫在狂風中肆意翻湧,卷起漫天塵霧。
大地之上,一道龐大的裂縫宛如巨獸猙獰的傷口,橫亙在這片死寂的荒原上。
深不見底的裂縫中,隱隱透出詭異的幽光,似有無數冤魂在其中嗚咽。
裂縫之內,六道人影湧動,喊殺聲震天。
四大聖地勢力的強者們如困獸般廝殺在一起,兵器相撞的鏗鏘聲、怒吼聲、慘叫聲交織成一曲慘烈的戰歌。
他們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招式淩厲狠辣,每一次交鋒都帶著致命的威脅。
飛濺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猩紅的弧線,染紅了裂縫中的岩壁。
葉問天孤身佇立在裂縫外的一處懸崖之上,凜冽的罡風呼嘯而過,吹得他衣袂獵獵作響。
他身姿挺拔如鬆,目光如炬,靜靜地俯瞰著裂縫中的混戰。
懸崖之下,裂縫之中,那一堆混戰的人影在他眼中清晰可見。
而在這混亂的戰局中心,有一人被眾人團團圍攻,那人手中緊握著一塊散發著神秘光芒的令牌——正是眾人夢寐以求的四象令牌。
令牌流轉的光芒,在這血色的戰場中顯得格外奪目,引得眾人眼紅,紛紛使出渾身解數,妄圖將其據為己有。
葉問天垂眸凝視著裂縫中翻湧的血潮,喉間溢出一聲低沉的喟歎:“這修羅場倒成了百獸爭食的盛宴。”
指尖摩挲過懸崖邊風化的岩石,粗糙的觸感讓他愈發清醒。
四象令牌流轉的光暈在混戰中忽明忽暗,恍若暗夜中的磷火,引得各方勢力如飛蛾撲火。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葉問天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發梢被風揚起遮住眼底寒芒,那些紅著眼廝殺的人,何嘗不是在為他做嫁衣?
他後退半步,靴底碾碎一塊碎石,驚起崖邊兩隻烏鴉。
看著它們撲棱棱飛向混戰的人群,葉問天倚著嶙峋的石壁緩緩蹲下,袖中滑出酒葫蘆仰頭飲儘。
辛辣的酒液順著喉間滾入腹內,燒得胸腔發燙,“且讓他們鬥個兩敗俱傷。我在坐收漁翁之利。”
血色殘陽下,血霧在半空炸開的瞬間,葉問天瞳孔驟縮——本該墜地的屍體竟詭異地扭曲變形。
一道泛著幽藍微光的空間裂縫如巨口般撕裂虛空,將那具逐漸冰冷的軀體緩緩吞噬。
呼嘯的罡風突然凝滯,唯有裂縫中傳來若有若無的嗚咽,像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哀鳴。
“這是...怎麼回事?”葉問天目光死死鎖住那道轉瞬即逝的裂縫。
碎石在腳下發出細碎的聲響,卻掩蓋不住他擂鼓般的心跳。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而沉穩的聲音在他識海中轟然炸響。
玄老的聲音帶著歲月沉澱的厚重,每個字都仿佛裹挾著千年風霜。
“此乃大勢力為測試弟子設下的保命禁製。這些天驕皆是門派未來棟梁,折損一人都令聖地心疼。"
“但凡生命受到致命威脅,禁製便會強行啟動,將弟子傳送出修羅古墟。不過...”玄老突然頓住,語氣中帶著幾分玩味。
“被擊殺者對死亡的感覺卻消除不掉。他會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葉問天點了點頭。“果然是大勢力,這等手段著實不凡。”
漸漸的裂縫中的廝殺聲漸弱。
方才還激烈混戰的六個人,如今隻剩最後兩人搖搖晃晃地立在血泊之中對峙著。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混合著沙塵,令人作嘔。
葉問天半闔的眼眸突然睜開,目光如鷹隼般望向遠方的天空。
他的眉頭瞬間蹙起,下頜線條繃得筆直,低聲呢喃道:“不好,得出手了。不然又有人要來了。”
話音未落,他身形如離弦之箭,足尖輕點懸崖邊凸起的岩石,衣袂翻飛間,已然朝著裂縫中的戰場疾掠而去,身影在暮色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暮色將沉之際,葉問天周身忽有金芒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