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兄且在這等片刻，我與葉問天一會便回來。”
萬裡之外的斷崖如利劍般刺破雲層，崖壁上垂落的冰棱折射著冷冽天光，在深不見底的霧靄中投下幽藍碎影。
蒼青色的古鬆紮根於岩縫，虯曲的枝乾上凝結著千年玄冰，每一片鬆針都墜著細小的冰晶，在罡風中發出風鈴般的清響。
腳下是翻湧的雲海，白浪間不時透出深紫色的雷暴雲團，偶爾有閃電劈落，將雲層撕開猙獰裂口，露出下方沸騰的岩漿海。
懸崖對岸的山峰如巨獸列陣，峰頂覆蓋著琉璃般的冰川，在日光下流轉著青金二色的光暈，仿佛是被上古神明遺忘的龍脊。
空間如破碎琉璃般迸裂，青芒與金光交織著墜向崖邊，敖風袍袖拂過處，翻湧的雲海竟硬生生被壓出一道深穀。
他望著下方雷暴雲團中隱現的岩漿海，忽然轉身時，綠色衣擺掃過崖壁古鬆，震落的冰晶在陽光下折射出虹光。
“能和我說說，青龍破你從何而來？”
葉問天踩碎腳下一塊凝著符文的玄武岩，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儲物戒上的龍紋。
“我原來是東荒禦天劍宗的弟子，在禦天劍宗修行時，闖過劍山的關隘後遇見過一位前輩。”
他望著敖風驟然收緊的瞳孔，繼續道，“他說自己是禦天劍宗初代宗主，傳我青龍破。”
話音未落，敖風突然抓住他手腕，青玉令牌從袖中滑落，在崖邊敲出清脆聲響：“你可知他的名字？”
敖風眼中翻湧的情緒如眼前雲海，忽而掀起驚濤駭浪。
“好像叫龍禦天。”
“龍禦天…龍敖天！”敖風忽而大笑，笑聲震得崖頂積雪簌簌墜落，他指著遠處冰川覆蓋的山峰，指尖因激動而顫抖。
“多少年了！原來大哥...原來大哥沒有死！”
“大哥？”葉問天眉峰微蹙。
良久，他喉間溢出一聲沙啞的歎息：“他...還活著嗎？”
這四個字像是從胸腔最深處剜出，帶著撕裂般的鈍痛。
葉問天望著雲海中翻湧的霞光。“我不清楚。”
他抬手接住飄落的雪片，看著冰晶在掌心化作水珠。
“龍禦天前輩傳完劍訣便化作點點青光消散，那道身影周身縈繞著虛幻的光暈，想來不過是他留在禦天劍宗的一道靈體。”
敖風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冰川斷碑，枯瘦的嘴唇微微顫抖，呢喃聲被寒風撕成碎片：“以大哥的天賦，即便隻是一道靈體...如今的實力也早已今非昔比。”
“事情已經多少年了，大哥還是不願意見我嗎？”
聲音裡裹著化不開的酸澀，像是被歲月塵封的陳釀突然開封。
葉問天望著敖風的側臉，那裡倒映著漫天翻湧的流雲，最終將疑問化作試探：“前輩和宗主是...”
敖風喉結劇烈滾動，手指重重按在心口，仿佛要將那處翻湧的滾燙壓回胸腔。
他緩緩點頭，長發在風中淩亂如霜，“沒錯，他是我的大哥，我倆雖然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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