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焚天陣餘波未散的熱浪,山道儘頭的赤紅愈發濃烈,仿佛整座山巒的火行源力都彙聚於此。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燃燒的焦香,卻混雜著一絲奇異的甜潤,像是靈草在高溫中蒸騰的精氣。
葉問天三人循著那縷氣息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
隻見一片被赤色岩石環抱的穀地中,正中央的石台上燃著幽幽紫火,三株葉片如火焰舒展的靈草在火中搖曳,正是他們要找的紫焰草。
草葉邊緣泛著流動的紫芒,每一次顫動都似有火星墜下,卻在觸及石台的刹那化作嫋嫋青煙,透著淬過火的溫潤。
風曦月剛要邁步上前,無名忽然按住她的手腕,玄色衣袖掃過身旁滾燙的岩壁,帶起一串細碎的火星:“有人。”
話音未落,右側的岩石後便傳來腳步聲,四五個身著灰色勁裝的身影轉了出來,衣擺上繡著的“宗”字在火光中泛著冷光。
為首之人身形挺拔,玄色發帶束著半長的發絲,麵容與宗方有七分相似,隻是眉宇間更添幾分陰鷙,腰間玉佩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
“紫焰草果然在此處。”宗元的目光掠過石台上的靈草,指尖在劍柄上輕輕摩挲,語氣裡帶著勢在必得的篤定。
突然宗元一掌印朝著葉問天三人方向飛去,葉問天同樣一劍揮出,擋下了這一擊。
“還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都能碰到。”
他身後的護衛立刻擺出戒備姿態,手按刀柄的動作帶著慣常的倨傲。
宗元的目光在葉問天手中的赤霄劍上頓了頓,劍身在火光中流動的紅光刺得他眯起眼。
他緩步上前,每一步都踩在岩石的縫隙處,仿佛在丈量著生與死的距離。
“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倒是沒誇大你的本事,能從焚天陣裡活著來到這裡,確實有幾分能耐。”
風曦月將長劍橫在身前,銀亮的劍身映出對方眼底的不善:“宗氏的人,倒是消息靈通。”
她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源力波動比宗方強了不知多少倍,尤其是那雙眼眸深處翻湧的戾氣,像是蟄伏的凶獸,隨時會撲上來撕咬。
無名悄然退後半步,指尖凝起紫色的源氣,目光落在宗元身後兩人的腰間。
那裡掛著的令牌與宗方的製式相同,隻是等級更高。
他注意到那些人的靴底沾著未乾的黑泥,顯然是剛繞路過來,卻不知在暗處窺伺了多久。
葉問天握著赤霄劍的手緊了緊,劍身在高溫中微微震顫,似在呼應著他翻湧的戰意。
他看著宗元那張與宗方相似的臉,想起秘境中對方護衛的囂張,以及宗方離開前怨毒的眼神,唇角勾起一抹冷峭。
“宗方的仇,你若是想替他出頭,便來試試。”
宗元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低低笑了起來,笑聲在山穀中回蕩,驚得石縫裡的火星簌簌墜落。
“口氣不小。不過也好,今日便讓你知道,宗氏的人,不是誰都能動的。”
他抬手按住劍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紫焰草你們不配染指,至於你的命——”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護衛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了上來,刀鋒帶著破空的銳響直劈葉問天麵門。
赤霄劍驟然騰起烈焰,與刀鋒相撞的刹那,火星四濺,竟將對方的刀身燒得泛起紅光。
穀地中的空氣瞬間凝固,紫焰草在石台上劇烈搖曳,葉片碰撞的輕響混著兵刃交擊的脆鳴,在赤紅的山巒間掀起新的風暴。
兵刃交擊的脆響與源力碰撞的轟鳴在穀地中炸開,火星濺落在石台邊緣,恰好落在紫焰草根部的灰燼裡。
那灰燼突然動了動,像是被驚擾的沉眠者,緊接著,整座石台開始輕微震顫,赤色岩石的縫隙中滲出滾燙的岩漿,帶著硫磺的刺鼻氣味。
“什麼東西?”
宗元身後的護衛剛要揮刀再上,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一道巨縫,一道粗如水桶的蛇軀猛地竄出,鱗甲在火光中泛著熔岩般的赤紅。
更駭人的是,那蛇頸之上竟生著三顆頭顱——左首生著螺旋狀的犄角,吞吐著灼熱的氣浪。
中首覆滿暗金色的鱗片,豎瞳裡燃燒著兩簇幽火,右首則長著細密的毒牙,涎水滴落之處,岩石瞬間被蝕出深坑。
“七階妖獸,三首烈陽蛇!”
風曦月臉色驟變,長劍的銀芒都因震驚而微微顫抖。
七階後期的妖獸,相當於人類武皇八重天,光是那三顆頭顱散發出的威壓,就讓她的源氣運轉都滯澀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