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元兄,你可彆把他們嚇的尿褲子了。”
聲音帶著幾分戲謔的慵懶,像午後曬足了太陽的貓,漫不經心地撓過人的心尖。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廣場西側的石階上不知何時倚坐著一個男子。
他身著月白錦袍,領口袖口繡著暗金色的雲紋,料子極好,卻被他穿得鬆鬆垮垮,領口微敞,露出半截鎖骨,透著幾分隨性的散漫。
男子生得一副極惹眼的相貌,劍眉斜飛入鬢,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極淺的琥珀色。
笑起來時眼角會泛起幾分狡黠的弧度,像藏著星辰的狐狸。
鼻梁高挺,唇線分明,唇色偏淡,此刻正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指尖把玩著一枚玉佩,動作輕慢,卻偏偏讓人無法忽視。
他的頭發未束,隻用一根同色的發帶鬆鬆挽著,幾縷墨色的發絲垂落在頰邊,隨著他歪頭的動作輕輕晃動。
陽光透過發絲的間隙落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的光影勾勒出他清俊卻又帶著幾分邪氣的輪廓。
明明是含笑的模樣,眼神深處卻像蒙著一層薄霧,看不真切。
“畢竟,”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袍角掃過石階,帶起一陣微風,“嚇跑了對手,這丹會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
話音落時,他琥珀色的眸子掃過場內眾人,最後落在宗元身上,笑意更深了幾分,那神情,活脫脫一隻找到了玩伴的漂亮狐狸。
“問天,此人來自三氏族之一的巫氏,是巫氏的少族長巫辰。”
無名的聲音依舊平淡無波,像山澗裡靜靜流淌的溪水,落在葉問天耳畔。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笑意盈盈的男子,補充道:“巫氏與宗氏世代交好,兩大氏族往來密切,常互為犄角。”
葉問天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那巫辰正與宗元相視一笑,眼底的默契不言而喻。
他緩緩點了點頭,心中了然。
“難怪言語間如此維護,原來是一丘之貉,怕是早就串通一氣了。”
“哼,囂張什麼。”
火璃兒清亮的聲音陡然響起,像一串火星劈啪炸開,瞬間打破了場上因噬靈紫晶爐而起的沉寂。
她紅衣微揚,抬眼看向宗元時,眼底的明豔裡淬著幾分不服輸的銳利。
“丹爐再好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外物罷了,真正見真章的,還得是煉丹的本事。”
方才見宗元的丹爐壓過自己的赤蓮爐,她心裡本就憋著股氣——身為焚天宮聖女,何時在法器上被人如此壓製過?
此刻見對方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正好借著話頭反擊回去,話音落地時,連帶著心頭那點憋屈都散了幾分,反倒生出些揚眉吐氣的暢快。
宗元臉上的倨傲笑意瞬間僵住。
他本還沉浸在眾人驚歎的目光裡,指尖摩挲著噬靈紫晶爐的紋路,正享受著這種碾壓全場的快感。
冷不防被火璃兒一句話戳破,像是被兜頭澆了盆冰水,從頭涼到腳。
“你說什麼?”
他猛地轉頭,眼神陰鷙了幾分,紫金丹爐上的紋路似也感應到主人的怒意,流轉的光芒陡然變得熾烈。
“一個小丫頭片子,也配質疑我?”
火璃兒卻不怕他,反而揚起下巴,紅衣在晨光裡劃出更豔的弧度:“怎麼,想動手?是不是質疑,待會兒煉丹台上見分曉便是。”
“總好過拿著祖宗留下的寶貝在這裡耀武揚威,真本事卻未必有幾分。”
這話如同針尖,精準地刺中了宗元的痛處。廣場上已有武者低低笑出聲,看向宗元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