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璃兒指尖的赤紅火苗輕輕跳了跳,像是在為這場分彆添了幾分暖意。
她轉頭看向葉問天三人,眼角眉梢帶著幾分江湖兒女的灑脫,卻又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留戀。
“諸位,”她聲音清脆,帶著焚天宮獨有的熱烈,“此番丹會熱熱鬨鬨地結束了,該學的學了,該悟的也悟了。”
說著,她抬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發,腕間的火紋玉鐲在陽光下泛著紅光。
“西漠那邊還有一堆事等著我回去打理,總不能一直在外頭晃蕩,不然師父又要念叨我野了心。”
她看向葉問天,眼底閃過幾分認可:“葉兄此番在地宮的感悟想必不淺,將來若是煉出什麼奇丹,可彆忘了托人給我送一顆嘗嘗鮮。”
又轉向風曦月,笑意柔和了些,“風姑娘的草木之道獨具匠心,若有機會去西漠,定要看看那裡的沙棘如何在絕境中結果,說不定能給你新的靈感。”
最後目光落在無名身上,雖不知他名姓,卻也鄭重頷首:“閣下的沉穩氣度,璃兒佩服,有緣自會再見。”
說罷,她後退半步,周身騰起一團赤色火焰,如同展翅的鳳凰將她輕輕托起。
“焚天宮的大門永遠為你們敞開,”她揚聲道,聲音裡帶著熱忱,“若是哪天想看看西漠的落日,或是想切磋控火之術,儘管來尋我!”
火焰漸盛,將她的身影裹在其中,隻留下最後一句清亮的“告辭了!”
便化作一道紅光衝天而起,掠過煉丹師公會的琉璃瓦頂,朝著西方天際飛去。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硫磺與火焰的氣息,像是在為這場短暫的相聚畫上一個熱烈的句點。
葉問天望著那道赤色流光消失在天際,抬手拱手,語氣裡帶著幾分真誠:“火姑娘一路保重,後會有期。”
風曦月亦斂衽回禮,眸光溫潤如露:“西漠沙棘結果時,想必彆有一番景致,若有機緣,定會登門拜訪。”
無名依舊沉默,卻也緩緩抬手,對著西方天際微微一拱。
他周身的白霧輕輕波動了一下,仿佛在無聲地應和著那句“有緣自會再見”。
晨風吹過青石階,卷起幾片落葉,將空氣中殘留的火焰氣息漸漸吹散。
三人望著西方良久,才收回目光,彼此對視一眼,眼底都映著幾分江湖路遠、聚散有時的感慨。
晨霧散儘後的陽光落在公會廣場的玉石地麵上,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就在葉問天三人收回目光的刹那,一道溫潤的身影已靜靜立在不遠處——正是那位身著月白長袍的煉丹師公會會長。
他袖口繡著銀絲丹紋,行走間竟無半分聲響,仿佛與周遭的光影融為一處。
會長目光先掠過葉問天與無名,最終落在風曦月身上,那雙沉靜如古潭的眸子裡帶著幾分探究,又藏著不易察覺的期許。
他緩緩開口,聲音清越如玉石相擊:“孩子,”語氣溫和得像春日拂過湖麵的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古風,忝為這煉丹師公會的會長。”
話音微頓,他凝視著風曦月眼底尚未散去的草木靈光,鄭重問道:“觀你對草木之道的領悟,與老夫年輕時的路數頗有幾分契合。”
“你可願拜我為師,隨我潛心鑽研丹道?”
這話一出,連素來平靜的無名周身白霧都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葉問天也有些意外,轉頭看向風曦月,見她怔在原地,指尖下意識地絞著袖口的青紗,顯然也沒料到會長會突然提出此事。
葉問天望著風曦月微垂的眼簾,心中自有計較。
“古會長閱人無數,定是瞧出了風姑娘的異稟。”
他暗自思忖,“那蘊丹靈體向來罕見,風姑娘方才在地宮觸摸青玉簡時,指尖縈繞的草木清氣與玉簡光暈相融,那般自然親和,絕非尋常武者能有。”
這體質確是得天獨厚——經脈通透得如同昆侖山上的琉璃盞,丹氣在其中流轉時毫無滯澀,反倒能如活水般自行蘊養,日積月累之下,氣海內的丹力便愈發精純靈動。
更難得的是對火候的天生敏銳,尋常煉丹師需十年苦功才能掌握的火性變化。
她隻需凝神細感,便能精準把握丹火的明暗、火候的急緩,這份天賦,說是為丹道而生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