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秦這番話,像是淬了毒的冰錐,驟然刺破戰場的喧囂。
他被天老的瑩白勁氣鎖在原地,魔氣潰散,氣海破碎,卻依舊扯著嘴角,眼中滿是瘋狂的惡意。
“葉問天!你還指望帝玄宮前來?彆做夢了!”
他喉間發出嗬嗬的怪響,每一個字都透著怨毒。
“魔尊大人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帝玄宮那群蠢貨,恐怕早就成了魔尊大人的養料,連骨頭都不剩了!”
一旁的任命也跟著狂笑,笑聲尖銳刺耳,全然沒了先前的囂張,隻剩破罐破摔的癲狂。
“沒錯!等魔尊大人一統神源大陸,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都得死!一個也跑不掉!”
父子倆的笑聲在雲海間回蕩,帶著對魔尊的盲目崇拜,也透著臨死前的掙紮。
天老眉頭擰得更緊,任秦父子臨死前還在散播妖言,那癲狂的笑聲聽得人厭煩。
他眼中寒光一閃,握著龍頭拐杖的手微微用力,杖首夜明珠泛起冷冽的瑩白光芒。
顯然已沒了留手的打算,隻待一擊便將這對作惡多端的父子徹底斬殺。
可就在這時,任秦突然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掙紮著抬起頭,朝著戰場遠處一片看似空無的虛空瘋狂嘶吼。
“魔尊大人!我已按您的吩咐引他們入局,快救救我們父子倆!”
他聲音嘶啞,帶著哭腔,甚至不顧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拚儘最後一絲力氣朝著虛空叩拜,額頭撞在雲層上,留下點點血痕。
一旁的任命也瞬間反應過來,跟著哭喊起來。
“魔尊大人!求您現身!我們還能為您做事!”
父子倆的哭喊穿透戰場的餘音,讓原本趨於平靜的氛圍驟然緊張起來。
葉問天、無名與寧道遠同時抬頭望向那片虛空,隻見那裡的雲層似乎比彆處更暗沉幾分,隱隱有細微的空間波動在流轉,卻始終沒有任何身影顯現。
天老神色一凜,手中的拐杖停在半空,目光死死鎖定那片虛空,周身的瑩白光暈悄然暴漲。
他能察覺到,那片虛空之下,似乎真的藏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邪異氣息,雖極淡,卻遠比任秦父子的魔氣相要恐怖得多。
那道邪惡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不似從某一處傳來,反倒像直接鑽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沙啞中帶著刺骨的寒意,每一個字都仿佛裹著冰冷的魔氣,讓人心頭發顫。
“哼,兩個廢物,養你們這麼久一點用都沒有。還拖累本尊!”
話音未落,任秦父子的身體突然僵住,眼中的祈求瞬間被驚恐取代。
緊接著,他們的身體如被無形之力引爆,“嘭”的一聲巨響,血肉與魔氣混雜著炸開,卻沒濺出半滴鮮血。
所有殘骸在爆炸的瞬間,竟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憑空吞噬,連一縷黑煙都未曾留下,隻在原地殘留一絲極淡的魔氣,轉瞬便消散在雲海中。
這般詭異的景象,讓場上眾人臉色驟變。葉問天握緊赤霄劍,劍身上的光芒微微顫動。
寧道遠周身源氣瞬間繃緊,警惕地望向四周;連天老都神色凝重,手中拐杖輕輕點在虛空,瑩白光紋擴散開來,仔細探查著周遭的空間波動。
那片暗沉的虛空依舊平靜,卻沒人敢放鬆。
能如此輕易抹殺任秦父子,還能悄無聲息地傳音,這魔尊的實力,恐怕遠比他們想象的更恐怖。
那股詭異的寂靜未持續多久,虛空突然泛起一圈暗紫色的漣漪,一道身影緩緩凝實,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通體覆蓋著暗紫色鱗甲,鱗甲緊密貼合身軀,每一片都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而鱗甲邊緣卻纏繞著細細的血線,像是凝固的鮮血嵌在縫隙裡,又似剛從屍山血海中爬起,連鱗甲都浸透了殺戮的氣息。
背後,兩扇巨大的血翼半收攏著,翼膜薄如蟬翼,上麵布滿了如同血管般凸起的猩紅紋路,紋路隨著他的呼吸輕輕搏動。
偶爾翼尖微微扇動,便帶起一陣裹挾著腐臭與血腥的陰風,吹得周遭雲層都泛起黑色的漣漪。
他的頭顱微微低垂,銀色長發如枯草般雜亂披散,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截過於尖削的下頜,膚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嘴角兩側,一對寸許長的獠牙微微上翹,尖端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仿佛隨時會刺破空氣,撕裂獵物的脖頸。
最詭異的是他的雙眼——此刻緊閉著,眼窩深陷,周圍的皮膚皺起細密的紋路。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都能清晰感覺到,那緊閉的眼皮下,正潛藏著足以焚毀一切的猩紅凶光,仿佛下一秒睜開,便能將天地都染成血色。
他就那樣懸浮在虛空,沒有散發出驚人的威壓,卻讓整個戰場陷入死寂。
就連風聲、雲湧聲都似被凍結,隻有他血翼扇動時帶起的陰風,在耳邊低低作響,像是無數冤魂在低語。
魔尊血煞懸浮在虛空,聲音依舊是那股沙啞刺骨的調子,卻比先前多了幾分貪婪,像是盯著獵物的凶獸:“今日,倒是有不少的好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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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戰場,掠過寧道遠,掠過無名,最後在天老身上稍作停留。
那眼神沒有半分忌憚,反倒像在打量一件無關緊要的擺設,隨即便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