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漸散,前方天際線下,一座巍峨殿宇的輪廓逐漸清晰。
問天聖殿的飛簷刺破晨霧,鎏金瓦當在晨光中泛著淡暖的光澤,殿外廣場上的盤龍柱巍峨矗立,遠遠望去,宛如蟄伏的神獸,透著懾人的威嚴。
葉問天眼中閃過一絲暖意,抬手間便將流雲舟收入儲物戒。
瑩白的飛舟化作一道流光消失的刹那,他攜葉金足尖輕點虛空,兩道身影如鴻雁掠空,輕盈落在聖殿前的白玉廣場上,步伐未停,徑直踏入殿內。
殿中光線略暗,隻簷角的夜明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剛過殿門,一道玄色身影便從主位旁的屏風後緩步走出。
那人須發微霜,身著繡著暗金龍紋的長袍,周身氣息沉穩如淵,正是葉家老祖葉蕭。
葉問天見狀,眼中敬意儘顯,連忙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行禮,聲音恭敬。
“老祖!”身旁的葉金也連忙跟著躬身,目光裡滿是孺慕。
葉蕭看著眼前風塵未洗卻依舊挺拔的兩人,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聲音不疾不徐,帶著長輩特有的關切。
“回來就好。一路奔波,先歇歇吧。”
不多時,眾人已移步至問天聖殿深處的葉家府邸。
院落裡紅燈高懸,廊下燈籠的暖光映著青磚地,空氣中飄著飯菜的香氣。
後廚早已備妥接風宴,雕花圓桌擺滿了北原特有的珍饈,熱氣氤氳間,滿是歸家的暖意。
葉問天與葉金剛落座,身旁的葉輕狂便忍不住開口。
他身著錦色常服,眉宇間帶著幾分急切,目光掃過兩人身側,終究還是問道:“天兒,小米那丫頭呢?”
“往日裡你去哪她總跟著,這次回來,怎麼沒見她一同回來?”
話語間,滿是對那活潑丫頭的記掛。
葉問天指尖剛觸到酒杯的冰涼,聽到“小米”二字時,動作驟然一頓,眼底的暖意瞬間褪去幾分,臉色微不可察地變了。
身旁的葉金正捧著瓷碗大快朵頤,嘴裡還塞著半塊烤肉,聞言也猛地停了動作,筷子“嗒”地落在桌上,眼神有些慌亂地看向葉問天。
宴席上的熱鬨似被這瞬間的沉默壓下去幾分,葉問天喉結輕輕滾動,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遲疑了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比剛才低了些。
“小米……她說自己還有些事要處理,暫時先離開了。”
他垂著眼簾,避開葉輕狂的目光,語氣儘量放得平和,“她說等事情辦完,過段時間就會回來。”
這話半真半假,不過是他不願讓長輩擔憂的善意謊言——小米離去時的決絕與無奈,他實在不忍說出口。
葉輕狂倒沒察覺異樣,隻是皺了皺眉,低聲嘀咕了一句:“這丫頭,還是這麼貪玩,也不跟家裡打聲招呼就亂跑。”
說著便拿起公筷,給葉問天夾了塊燉得軟爛的獸肉。
“罷了,她性子向來如此。你剛回來,快嘗嘗這北原特有的雪靈鹿肉,補補身子……”
宴席的喧鬨漸漸散去,夜色已漫過葉家府邸的飛簷。
葉問天隨葉蕭步入其居處,屋內隻點著一盞青燈,暖黃的光暈落在案幾的書卷上,映得空氣裡都帶著幾分沉靜。
葉蕭在蒲團上坐下,指尖輕輕拂過案上的茶盞,才緩緩開口,聲音輕卻清晰:“那丫頭,覺醒記憶了?”
葉問天聞言,心中微驚,隨即頷首:“老祖竟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