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望海城內數一數二的大家族,賀家府邸占地極廣,朱牆高築,飛簷翹角,透著一股威嚴與氣派。
府邸深處,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內,空氣中突然泛起一陣細微的波動。
緊接著,一道空間裂縫憑空出現,裂縫中光影扭曲,賀屠的身影踉蹌著從中跌了出來。
“噗通”
他重重地摔在鋪著昂貴獸皮地毯的地麵上,手中的長柄戰刀“哐當”一聲脫手,滑出去老遠,撞在牆角的白玉擺件上,將擺件撞得粉碎。
賀屠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
他的墨色勁裝早已被汗水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他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的肌肉線條。
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毯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他抬起頭,眼神中還殘留著未散的驚恐,那雙平日裡總是帶著狠厲的眸子,此刻卻布滿了血絲。
瞳孔微微收縮,仿佛還在回想剛才在城外森林中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賀屠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一邊喘著氣,一邊喃喃自語,“還未出現,便讓我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這等實力,恐怕早已超越武尊境,達到傳說中的聖境了吧?”
一想到那股神秘力量,賀屠的身體便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他至今還記得,當時自己那道凝聚了全身源氣的刀氣,在即將擊中葉問天和葉金的瞬間,竟然憑空消失得無影無蹤,連一絲源氣波動都沒有留下。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力量在對方麵前,渺小得如同螻蟻撼樹,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
他活了這麼多年,憑借著武皇巔峰的實力,在望海城內橫著走,就算是麵對其他大家族的強者,也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無力感和恐懼感。
可剛才,僅僅是感受到那股神秘力量的一絲氣息,他便覺得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仿佛下一秒就要墜入死亡的深淵。
“葉問天……葉金……這兩個,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能引動如此強者出手相助?”
賀屠皺緊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甘。
他原本以為,憑借自己的實力,拿下兩個毛頭小子綽綽有餘,既能為賀家子弟報仇,又能在族中樹立威信,可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樣的意外。
他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著走到桌邊,拿起桌上的茶壺,猛地灌了幾口涼茶。
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滑下,稍微緩解了他心中的燥熱和恐懼,可那深入骨髓的後怕,卻依舊揮之不去。
“不行,這件事必須立刻稟報家主。”
賀屠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知道,那神秘強者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賀家的安全。
如果不能查明對方的身份和目的,賀家以後恐怕會有大麻煩。
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袍,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雖然心中充滿了恐懼,但作為賀家的大長老,他必須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賀屠的腳步有些虛浮,每一步踩在賀家府邸的青石板上,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般不穩。
走廊兩側掛著的名家字畫在廊風裡輕輕晃動,往日裡看慣了的墨色山水,此刻落在他眼裡,卻隻覺得晃得心慌。
廊下值守的護衛們見了他,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賀屠作為賀家大長老,素來以沉穩狠厲聞名,哪怕是斬殺敵首歸來,臉上也從不會有半分波瀾。
可今日的他,墨色勁裝還沾著林間的草屑,臉色白得像紙,連平日裡最引以為傲的深紫色源氣,此刻都收斂得乾乾淨淨,隻餘下眼底未散的驚懼,像受驚的獸。
護衛們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疑惑,卻沒一個人敢上前詢問。
賀家規矩森嚴,長老的事從不是他們能置喙的,更何況此刻的賀屠,周身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壓抑,仿佛誰多問一句,就要引火燒身。
賀屠一路走到家主書房外,停下腳步,抬手理了理皺巴巴的衣襟,又用袖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那冷汗明明是涼的,卻讓他覺得渾身發燙。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急促的呼吸平穩下來,可一想到那道憑空消失的刀氣,想到那股連源頭都找不到的神秘力量,心臟還是忍不住狂跳,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他抬手叩了叩書房的紅木門,指節落在門上,發出“篤篤”的輕響,那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
“進來。”
書房內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上位者特有的沉穩,像一塊壓艙石,讓賀屠慌亂的心緒稍稍定了定。
他推門而入,一股淡淡的墨香撲麵而來。
書房很大,正中央擺著一張寬大的紫檀木書桌,賀家主賀謝俞正坐在書桌後,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卷宗,眉頭微蹙,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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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謝俞看起來不過五十多歲,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僅在鬢角處有幾縷銀絲。
他穿著一身玄色錦袍,領口繡著暗金色的狼紋,雖未刻意釋放源氣,周身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威壓。
那是常年身居高位,執掌一族生殺大權養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