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一看是姐姐的來電,陳最接通後:“喂...”
……
“喂..”
“媽,我不回去了,學校臨時有事,我回學校了,現在已經在車上了。”
“嗯,知道了,知道了。”
“沒事的,就是辯論隊的事。”
“好,拜...”
另一個拜字沒說出來,可能是不想說,白芷掛斷了手機。
然後她終於從明明有目的地,但對她來說漫無目的的公交車下車,但下車一看發現自己居然到了一百一十九路的公交車終點站。
這輛車正巧是開往學院南路的車。
很多這個下午來市區玩耍過後的大學生們正在這裡排隊等待。
白芷本就決定回學校,所以覺得似乎冥冥之中有所安排。
於是本來陰霾的心情終於出現了一束光,這束光讓她明媚了些許時,不遠處的哭聲傳來..
撕心裂肺。
痛不欲生。
哭聲中的悲傷讓所有人側目。
一個穿著裙子的女孩坐在地麵上,正肆無忌憚的哭泣。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愛管閒事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多數人都隻是看看,也僅限於看看。
或許是從哭聲中感受到了什麼,白芷來到了她的麵前。
很尷尬的是,一掏兜沒有紙巾。
她隻能:“彆哭了...”
女孩抬起眼眸,妝已經徹底花掉,看著眼前的白芷,下意識的壓低了哭聲,但不止聲音還有身體開始有些抽。
蹲下來的白芷,用手指幫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問了聲:“失戀了?”
“嗯,嗚嗚嗚...”
“沒事的。”
“嗚嗚嗚。”
“咱倆差不多。”
“啊...”
“你看我,你仔細看看。”
女孩揉了揉滿是淚水的眼睛,看向了白芷,看到了她紅紅的眼眶,和有些腫的眼泡。
白芷一笑,指著自己:“是不是,沒騙你吧?”
女孩沒說話,但抱住了她。
同是天涯淪落人,最能感受彼此的情緒。
白芷拍著她的後背,再沒出言安慰。
但女孩卻說:“我不哭了。”
“你也要回學院南路嗎?”
“嗯。”
“那我們一起。”
“好。”
白芷先站了起來,拉起了她的手。
然後兩人一起來到了站台旁邊不遠就有的小超市,買了濕巾和紙巾。
女孩在隨手的包包裡拿出鏡子,她們開始一起擦拭起了青春的臉蛋。
待擦淨之後,她們看著對方,莫名其妙的一笑。
也不知為什麼,都感覺在這初秋的天氣裡暖了好些。
……
十月份的天氣中旬對於北方來說是最冷的時候。
因為即便外麵的溫度驟降,但屋裡的暖氣卻還是遲遲不到。
陳最呆在屋子裡也有些冷了,就打開窗暖和暖和,對於他家所在的這棟紅磚老樓來說,屋裡像冰窖,真的沒有外麵熱乎....
而既然打開了窗,他理所當然的發呆的看起了樓下。
想著要不要去孫叔家走一趟,繼續轉移下注意力,身體卻告訴他,現在不要動,隻要就這樣站著,看著,呆著。
隻是沒過多久,一輛熟悉的車從遠處的街道映入眼簾。
在來到他家的路邊後,車停了下來,陳最的手機響起。
“我到你家樓下了,下來啊。”
這時,道邊的奔馳車大門被推開,今天紮了一個馬尾的趙婉柔拿著手機走了下來,宛如一道亮色,讓整條街區似乎都明亮了一下。
“好..”
陳最掛斷電話,走出半室,穿上鞋子,披上外套,推開了門。
“媽,有事,出去了!”
沒等老媽回話,陳最就走進了樓道,關上了大門。
想著剛剛和姐姐打電話,自己極力偽裝應該沒什麼異樣,怎麼突然就殺上門了...
彈幕們卻分析了起來。
【你知道嗎,女人的感覺很可怕。】
【難道不是陳最打電話時的聲音和以往不一樣嗎?】
【總而言之,她來了,她很關心你。】
走出樓道,陳最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看著遠處站在道邊顧盼生姿的姐姐,心中微暖。
都說擺脫失戀最好的一種方式,就是迅速的展開一段新的戀情...
雖然這一刻並不完全適用在陳最身上。
他和白芷並沒有戀愛,和姐姐才是戀人關係。
今天並不是和姐姐告彆,和白芷展開一段新的戀情。
而是和白芷告彆,和姐姐繼續戀愛。
但總歸,看到姐姐隻是因為察覺到了自己的電話中的情緒稍有不對,就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
且還笑顏如花的站在街旁看著自己的樣子,現在的情緒的確是猶如剛剛失戀,就又墜入愛河,雖說不能立刻翻篇,但想來很快可以翻篇的療愈感...
當然,陳最還是故作鎮定的走了起來。
並且還用拙劣的演技:“怎麼突然就...”
趙婉柔看著他一笑:“從你接我電話的第一聲喂時,我就聽出了你不對,所以彆裝了。”
陳最:“……”
“怎麼了?”
“沒什麼...”
陳最當然不可能說,剛剛和他的青梅正式告彆,多多少少有些陷入情緒中無法自拔,但這和愛情關係不大,隻是對回憶和青春的祭奠這種屁話....
趙婉柔當然也猜測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此時她張開了雙臂:“那要抱一下嗎?”
陳最明白她想安慰自己,當然他也拒絕不了姐姐的懷抱。
於是走上前,鑽進了她的懷中。
抱的不算緊,但他將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將手放在了小腦瓜後。
感受著彼此的溫暖。
陳最在這一刻,忽感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趙婉柔也能感受得到,他從緊繃的狀態中走出,嘴角勾勒出了淺淺的笑意。
但她還是沒有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第一時間出現在了陳最的麵前。
隻是下一瞬,趙婉柔很不巧的目光向下,看到了陳最呢絨外套上的一根發絲。
發絲不長,不是長發。
發絲也不短,肯定不是男人的頭發。
她在陳最後背的單手來到了發絲的所在處,輕輕一撚,將發絲捏起,然後對著今晚半亮不亮的天色看了看。
於是,趙婉柔似乎明白了什麼。
但她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問,輕不可察的微微一吹,發絲離開了她的指尖,伴隨著的秋風在空中飄飄蕩蕩的離開了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