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破土_三魂狩靈人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2章 破土(1 / 1)

祠堂的門板被河心傳來的震動震得直響,木縫裡不斷掉出細碎的木屑,像隨時會散架。陳三斤盯著門縫外的河麵,漩渦中心的鐵核已經膨脹到磨盤大小,銀白色的光芒裡混著暗紅色的紋路,像有血在金屬裡流動,每一道紋路都在微微搏動。

噬生爪在袖管裡燒得像團火,燙得他胳膊發麻,爪心的銀鎖裂縫越來越大,隱約能看見裡麵閃過一絲紅光,像有火苗在裡麵跳動。鐘九歌躺在草堆上,嘴唇乾裂得起了皮,僅剩的那個紙人貼在他額頭上,紙人的邊角正在發黑,卷曲的邊緣透著焦糊味——那是在替他擋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槐河岸邊突然傳來“哢嚓”的斷裂聲,像有巨物在水底撕裂大地。靠近漩渦的堤壩開始崩裂,裂縫從河麵一直延伸到岸邊,像大地張開的嘴。裂縫裡滲出銀白色的液體,液體流過的地方,泥土瞬間硬化,變成青黑色的“鐵土”,表麵坑坑窪窪,踩上去像踩在生鏽的鐵板上,腳下傳來“咯吱”的摩擦聲。

更嚇人的是,崩裂的堤壩下,露出了無數根銀白色的“筋絡”,這些筋絡粗細不一,最粗的有碗口那麼粗,細的像鐵絲,它們密密麻麻地連接著河心的鐵核,像血管一樣搏動,每搏動一次,鐵核的光芒就亮一分,周圍的空氣也跟著震顫。

堤壩崩裂的地方,突然伸出一隻巨大的鐵蹄,蹄子足有圓桌那麼大,上麵覆蓋著鱗片狀的鐵鏽,鏽片邊緣鋒利,像刀刃一樣。蹄尖鋒利如刀,深深踩進“鐵土”裡,留下一個碗口大的蹄印。蹄印裡立刻滲出鐵鏽色的水,水裡浮出幾個模糊的魂影,它們蜷縮著,發出微弱的**,像被蹄子踩碎的鎮民魄絲。

這隻鐵蹄嘗試著往岸上邁步,每動一下,祠堂的地麵就劇烈震動,供桌上的香爐“哐當”一聲摔在地上,香灰撒了一地。香灰裡鑽出細小的鐵屑,聚成個迷你的“鐵牛”形狀,牛頭朝向河心,仿佛在朝拜。

躲在祠堂的鎮民們看見鐵蹄,頓時炸開了鍋,尖叫聲、哭喊聲混在一起。有個年輕小夥想從後窗逃跑,他覺得待在這裡就是等死,剛爬上窗台,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了下來,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影子被地麵滲出的鐵屑纏住,像被鐵蹄踩住了一樣,怎麼也掙不脫。小夥掙紮時,影子上的鐵屑鑽進他的皮膚,他的手臂瞬間變得僵硬,像套上了鐵殼,動彈不得。

鐵蹄再次抬起時,陳三斤的噬生爪突然衝破鐵鏈的束縛,爪尖泛著青黑色的光,帶著一股淩厲的氣息。他幾乎是本能地撲過去,爪尖與鐵蹄碰撞的瞬間,火星四濺,濺了他一臉,燙得他臉頰生疼。

腦海裡的記憶碎片突然清晰起來:母親跪在河岸上,麵前擺著一張斷裂的符紙,符上畫著類似“筋絡”的圖案,她說“鐵牛的筋絡連著河底的根,斷了它,蹄子就抬不起來了,不然它遲早要上岸”;母親將符紙燒成灰,混著自己的血撒進河裡,當時的河麵也像現在這樣翻湧,鐵蹄曾短暫縮回水裡,似乎受了傷;母親望著河麵說“這隻是開始,它的身子遲早要出來,我們得做好準備”……

碎片裡,母親用的符紙灰燼,顏色和現在鐵蹄上的鐵鏽一模一樣,都是那種暗沉的紅褐色。

小童從祠堂的橫梁上滑下來,動作敏捷,懷裡抱著一把棗木斧,斧刃上纏著紅布,布上用朱砂畫著“斷”字,筆畫遒勁有力。“阿繡姑娘說,這斧子能砍斷鐵牛的筋絡,”小童的手在抖,聲音也帶著顫音,顯然是嚇壞了,“她說筋絡的弱點在離蹄子三尺的地方,那裡的紋路最稀……最容易砍斷。

”陳三斤接過斧子,斧柄的溫度和噬生爪驚人地相似,都是那種灼熱中帶著一絲冰涼的感覺。斧刃接觸到空氣,竟發出細微的“嗡鳴”,像是在回應著什麼。

鐘九歌突然扯下額頭上的紙人,用儘最後力氣將紙人撕成碎片,碎片在空中飛舞,然後凝成一條紙繩,迅速纏向鐵蹄的筋絡。紙繩剛碰到筋絡,就被燙得冒煙,發出“滋滋”的聲響,但還是死死纏住不放,像一條堅韌的鎖鏈。“它的筋絡怕‘活氣’,”鐘九歌的聲音氣若遊絲,幾乎聽不見,“紙人裡有我的魄絲,能暫時凍住它……快砍!彆等紙繩斷了!”紙繩上的符紙在快速燃燒,黑色的灰燼不斷掉落,眼看就要斷了。

陳三斤踩著“鐵土”衝過去,腳下的鐵土堅硬而滾燙。他舉起棗木斧,對準筋絡最稀的地方狠狠劈下,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斧刃嵌入筋絡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咯吱”聲,像是金屬在摩擦。銀白色的液體順著斧刃流下來,燙得他手背上的皮膚發紅,起了一層細密的水泡。

鐵蹄猛地抬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陳三斤被掀飛出去,重重撞在祠堂的門板上,門板應聲裂開一道縫。他嘴裡湧出一口血,血滴在地上,竟被“鐵土”吸了進去,地麵的紋路亮了一下,然後又恢複了暗沉。

鎮口的鐵牛雕像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聲音裡帶著痛苦,仿佛受了重傷。河心的鐵核光芒驟暗,像要熄滅一樣,緊接著又爆發出更亮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鐵蹄的筋絡突然變粗,將紙繩掙斷,斷裂的地方滲出暗紅色的液體,像在流血,滴落在鐵土上,發出“滋滋”的聲響。

陳三斤的噬生爪突然劇痛,像是有無數根針在同時紮刺。他強忍著疼痛看向鐵核,看見鐵核表麵浮現出一張巨大的牛臉,輪廓清晰,眼睛的位置正好對著鎮口的方向,與鐵牛雕像的眼睛連成一線,紅光閃爍。母親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清晰而急促:“它在借鐵核的力……要把整個身子拖出來!不能讓它成功!”

鐵蹄再次落下,這次的力量更大,直接踩碎了祠堂的半扇門,木屑紛飛,裡麵混著銀白色的筋絡碎片,落在地上就變成了小鐵蹄印,密密麻麻的。鐘九歌用身體擋住陳三斤,後背被飛濺的鐵屑劃傷,衣服瞬間變得僵硬,像被鐵水澆過一樣。“撤到後屋!”他吼完這句話,就倒了下去,額頭上的紙人徹底變成了灰燼,隨風飄散。

陳三斤拖著鐘九歌躲進祠堂後屋時,鐵蹄已經踏上了祠堂的前院,沉重的腳步聲震得後屋的牆壁都在掉灰。“鐵土”順著門縫往裡蔓延,所過之處,地麵的磚塊開始變成鐵鏽色,失去了原本的土黃色。河心的鐵核還在發光,隱約能看見第二隻鐵蹄在漩渦裡晃動,輪廓越來越清晰,即將探出水麵。

後屋的牆角滲出黑水,水裡漂浮著細小的鐵蹄印,像一個個微型的印記。陳三斤摸了摸懷裡的棗木斧,斧刃上的紅布已經被燙焦,露出的木頭上,竟浮現出和母親符紙一樣的紋路,螺旋而神秘。

遠處的鐵牛雕像,眼睛裡的紅光已經變成了實質,像兩團燃燒的火焰,照亮了周圍的夜空。陳三斤突然明白,母親說的“身子”不是指鐵牛雕像,而是河底那個真正的“東西”——鐵牛的魂,要借著鐵核和鐵蹄,在槐河鎮顯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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