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轉,時光如梭,再蘇醒時,時間早已失去了意義。
他又一次睜開了眼睛。
……
前方懸崖絕壁,後方追兵迫近,祁牧知道,自己已經退無可退了。
“砰!”
一顆子彈呼嘯著從腳邊飛過,精準地砸落在他下一步即將要跨出的位置上,這樣明確的警告迫使祁牧停下逃跑的腳步,回頭麵對追來的三人。
“到了這個地步,諸位還不願意露出自己的真容嗎?”
追兵們都以黑布蒙著臉,寬鬆的外衣一直垂落到地麵,身體除了眼睛外沒有露出其它任何部位,就連脖子上也佩戴有微型變聲器,發出的儘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電子音,從男女、年紀到高矮胖瘦均無從辨彆。
“謹慎些總是沒錯的,”三人中從頭到尾也隻有正中間那個身穿暗黃色上衣的領頭者與說過隻言片語,現在依舊是他在發聲:“想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居然能跑這麼快,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追蹤了祁牧整整兩日,憑他們三人的腳力竟始終無法靠近半分,如若不是利用祁牧對附近地形不熟這一信息差將他逼到了這處懸崖,再過段時間他們可能就要徹底失去祁牧的蹤跡了——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他們無疑會成為同行中的笑柄。
到了最後關頭,他們預想中的那個在暗處幫助祁牧的勢力也沒有出現。那麼這個分明還沒到18歲的年輕人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你們接到的命令是要我的人,還是要我的命?”祁牧神色平靜地望向身後的懸崖,這處懸崖少說也有一百米高,崖壁光滑無比,沒有任何落腳之處,懸崖下方是平坦的荒原,一旦失足從上麵跌落,就隻有粉身碎骨這一個下場。
“要你命的話,剛剛這一槍就會直接穿過你的腦袋,而不是打在地上了。”黃衣人道,僵硬的語調從變聲器中發出,愈發冷漠奪人。
“那就好。”祁牧點頭,然後取下了戴在手腕上的手表,放在手心端詳:“拖了這麼久,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在他把手表摘下時,對方三人同時做出了戒備的姿態——儘管麵對的是一個孩子,他們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無論對手是誰,都不要給他任何機會。
“灣黎牌的最新款?”黃衣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那隻手表所吸引,搭話道,嘴角卻勾起了一抹冷笑。
這小子端著老練,但還是太年輕了些,他們早就料到其可能會有援手,在追擊的同時還安排了三個小隊綴在後麵,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怕所謂的援手前來,就怕他不來!
“沒想到居然對當下的時尚品牌都這麼了解,原來真是小看你們了。”明明身處絕境之中,祁牧反而愈發的輕鬆,竟直接和追兵們家閒聊了起來:“你們在外麵不會真是賣手表的吧?”
外圍的負責人從耳機中傳來了消息,並沒有可疑人員出現在這個區域,男孩真的就隻是孤身一人。
一切行為都有其原因,祁牧不像是在強撐門麵——誰都明白他們是不可能被嚇退的——沒有理由如此囂張,除非,他有充足的底氣。黃衣人愈發謹慎,他的嘴唇微動,示意身旁兩人一個戒備四周,另一個則邁步向著祁牧逼近。
他自己則站在原地,緊盯著祁牧的動向,沒有回應對方無聊的疑問:“這不是你那個家庭能夠承擔得起的東西。”
這小子逃跑得速度奇快,身手也很靈活,但近身格鬥上絕無可能是他們任何一人的對手,一個人拿下他綽綽有餘。
“調查的很仔細嘛。”祁牧就像是沒有看到那個靠近過來的人一般,繼續把玩著那塊名貴的手表:“當然了,我肯定買不起它,這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想知道他是誰嗎?”
黃衣人並不回答,隻是冷漠地盯著祁牧,示意手下繼續向他靠近。
幾人之間的步程並不是很遠,就算穩步前進,片刻間也縮短了一半的距離,而這個距離對於高手而言已經達到可以極速出手的範疇了,祁牧不得不一步步地後退,一直退到了懸崖邊緣。
“不想知道就算了,反正我也沒打算告訴你們,”祁牧自嘲地笑了笑,根本不在乎那個接近自己的人,乾脆地將身體轉過去,背對追兵,然後高高舉起了那塊手表——
除了負責警戒四周的人外,其餘兩人都繃緊了神經,高度戒備他接下來的動作:祁牧身上穿著單衣單褲,沒有任何可以裝東西的地方,他唯一攜帶的物品就是這隻手表。
幾人都相信,祁牧現在輕鬆的姿態一定與這手表有關,他必然有什麼倚仗。
三人現在均是雙手空空,無一人有持槍的痕跡,仿佛剛剛那發子彈與他們完全無關一般,目的就是讓祁牧無法判斷出槍在哪個人的手上。
祁牧知道,以持槍者的能力,掏槍射擊不過是瞬息間的事情,他再快也不可能快過子彈。
所以祁牧也沒做什麼多餘的小動作,將手表高高舉起後,他直接鬆開雙手,任由手表向著懸崖下方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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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黃衣人的思維瞬間呆滯,就算透過變聲器的電子音也無法掩蓋其中疑惑的情緒。
正在靠近祁牧的人反應迅速,在保持與祁牧一定距離的情況下衝到懸崖邊,正好看到手表撞在崖底岩石上摔了個粉碎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