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已然結束,但夏天的餘韻表現在氣溫上仍舊是無比炙熱——這導致夏日裡火爆的燒烤店在現在依舊無比搶手。
校門口那家學生們常去的燒烤店裡人滿為患,外麵還排著長長的隊,祁牧去叫了一個號,上麵顯示,在他們之前還有足足二十桌人在等待,沒有一個小時肯定吃不上餐。
“這個時段那些大型購物中心裡的人應該隻多不少,你知道什麼偏僻點的地方嗎?”許淺對於燒烤這種油煙重的東西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抵觸的意思,反而興致勃勃地在一旁提著意見。
祁牧想了想,決定道:“我知道西郊那邊有一家不錯的店,而且離你家也近一些,去那裡吧。”
西郊的公交線路不多,沒有能直達那家店門口的車,下車後還要再走上十多分鐘才能到目的地。
雖然祁牧一臉的自信,可當周圍的人煙逐漸稀少,燈光也越來越昏暗,許淺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在身後戳了戳祁牧的腰,調笑道:“喂,你不會要把我帶到這裡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吧?”
“嘿嘿,我可是早就聯係好了買家,就等著把你賣出去了。”祁牧回過頭,配合地露出大灰狼誘拐小白兔的表情,惡狠狠的說。
“嗚,好害怕呀,誰能來救救我……”
“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儘情地感受絕望吧,哈、哈、哈……”
兩人像是演了一段小劇場版,看向對方時,竟“撲哧”一聲,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等到平靜下來後,祁牧才解釋道:“這家燒烤店在西郊已經開滿百年了,傳承好幾代人,他們家的調料在全世界都是一流的——你也知道吧,西郊是迅海的老城區,隻是因為南北戰爭大多被摧毀,所以市區才遷往了現在的位置,但這家店一直沒有挪過地方,可以說是不忘初心了。”
“原來如此。”
許淺眺望著遠方路邊的那間小屋,路上除了他們以外幾乎見不到什麼行人,但汽車還是零星有幾輛,而它們的目標無一例外的都是遠處那座小屋,從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見屋外停放的一排排汽車。
“很是火爆啊!”
她的朋友不多,平常也都是在購物中心逛逛街,順便就在那裡吃完了飯,幾乎想不到在街頭吃燒烤的場麵,不過在經曆了那些事情後,吃些什麼倒成了無關緊要的事,最重要的是能在一起吃飯的人……
許淺望向祁牧的側臉,這張側臉對她而言既熟悉又陌生,但她相信,這與她記憶中的那個祁牧,一定是同樣的人,同樣的靈魂,或許缺少了什麼,但那並不重要。
男生仍舊在滔滔不絕地向她介紹著那家燒烤店的背景,昏暗的光線讓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視線。一直凝視對方並不是個禮貌的行為,許淺收回了目光,若無其事地看向馬路的另一側。
就是這一眼,讓她定住了腳步。
“怎麼了?”祁牧又走了幾步後才注意到許淺的不對勁,順著她的目光一齊看去。
西郊道路的兩側大多都是過去老城區被廢棄的平房,令許淺在意的是一棟三層小獨棟彆墅,就算已有數十年無人打理早已破敗不堪,但仍能從它奢華的外觀中窺出幾分過去的繁華。
彆墅裡斷絕水電,不可能有什麼光線,但今夜的天星十分明亮,星光璀璨,勾勒出二樓陽台外每一根立柱的輪廓,它們對應的陰影也顯得優美無比,沒有缺陷……等一下,那是什麼?
二樓陽台上倒映著距離相等的立柱陰影,而在其中兩個陰影之間,赫然顯現著數個錯落的人影。
祁牧揉了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那真的是人的影子,仔細看去可以看到有三顆人頭交疊在一起:“那是……”
“噓——”許淺跟上來,示意兩人一起往前走,直到走出路燈的照明範圍,站在陰影之中,隱去了身形。
然後許淺才壓低聲音問道:“想過去看看嗎?”
“喂……”驚訝歸驚訝,祁牧也儘量放低自己的聲音:“你膽子這麼大的?”
“去還是不去。”
“……去!”
偏遠的郊區,廢棄的彆墅,神秘的人影,究竟會發生什麼事,祁牧的好奇心難以抑製。
而且他們也不存在什麼被發現的可能,就當是一次意料之外的有趣探險了。
那棟小彆墅距離路邊有十多米遠,正好位於兩盞路燈的中間區域,星光根本無法穿透幾十年無人打理的房區間茂盛的灌木叢,夜風的呼嘯聲也完全遮蓋了他們踩過灌木的腳步聲,兩人因而很輕鬆地來到了彆墅的下方。
正常來說這處廢棄彆墅裡的談話在馬路上是不可能聽見的,因而那裡的幾人說話都十分放鬆,許淺和祁牧坐在側邊的一節台階上,可以清楚地聽見他們的對話。
“……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吧,說來,最近身體如何?”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這個問題有點意思,”另一個是有些蒼老的男性音色:“可以理解為是在關心我嗎?”
老者用的是問句,語氣卻異常的平靜,祁牧甚至從中感受到了無形的壓迫感。他看向許淺的方向,黑暗中無法看清對方的表情,可明顯許淺沒有交流的想法,他也隻能閉好嘴繼續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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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如果你真的需要人關心的話。”女人淡漠的聲音傳來。
“嗬,”老者冷哼一聲,繼而保持他那平靜的語氣道:“我的身體,應該是撐不過今年了。”
女人沉默了一會兒,似是在確認老者此話的真偽,然後才說道:“難怪你剛剛說……既然這樣,下一次傳遞的人選想必也找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