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光手電隻剩下了百分之十五左右的電量,最多也就能用不到一個小時,祁牧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之前忘了把亮度調小一些了,一直以最大功率開著,耗電太快,等我們一會兒到終點的時候再用吧。”
“用手機照明,調個最低亮度就可以了。”這種場合下,許淺肯定也不會埋怨祁牧,隻是問道:“我的手機隻有20%多的電了,你呢?”
“我多一點,還有31,先用我的吧。”實際上,從他們下午離家上學到現在,僅在傍晚的時候回過一次家,隻是那時主要是為了回家拿防身武器,並沒有給手機充電的機會,手機在學校時就耗掉了大半的電量,在老宅裡看時間和照明又耗去了許多,能夠使用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手機微弱的光芒隻能照亮前方三四米內的範圍,視野比之強光手電一下子縮小了太多,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兩人不得不緊繃著神經,死死地盯著前方的黑暗,做好了那裡隨時會衝出一個可怖怪獸的準備。
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通過那個中轉休息的屋子之後,密道繼續筆直地向前延伸,繼續向下傾斜,無聲無息,似是要把他們一直帶到地獄的最深處。
他們堅信,這樣漫長的道路總會有一個儘頭。當祁牧手機上閃爍著10%電量警告的提示界麵時,許淺突然頓住腳步,示意祁牧將手機對準自己這一邊的牆壁:“這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你照一下。”
一路走來,許淺都在仔細地觀察著他們四周的牆壁,這樣的觀察在使用手機照明時比尋常更加費力,但她一直在堅持著。密道裡的牆壁全都由花崗岩構成,牆壁也保持著花崗岩的特質,擁有複雜而扭曲的紋路,一般而言從中看不出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來。
但許淺的堅持終於得到了結果,當祁牧將手機照過去時,兩人都看見了牆上有一張卡片,這張白色卡片不算小,覆蓋於黑色的紋路上,還算顯眼,許淺才能在匆匆一瞥中發現了它的存在。
卡片與休息室裡茶幾上的那張一模一樣,祁牧不疑有詐,直接伸手將它取了下來。卡片上應該塗抹了一些膠水,輕輕粘在了牆上,取下來並不困難。
對著手電筒的光,他們看清了卡片上的字:“想要知道自己的秘密,天使屋的大門將在下個日食之日為你打開。”
祁牧倒抽了一口涼氣,驚呼出聲:“一樣?”
許淺知道他的意思,因為在紫山回來的車上,她從祁牧的懷裡摸出了那個信封,看到了信紙上的字,那裡的內容與這個卡片上簡直一模一樣,除了“天使公寓”變成了“天使屋”,現在,她隻能裝作不知情的樣子:“什麼一樣?”
一時間,祁牧心裡想了許多。卡片與信紙上一模一樣的描述,基本可以說明紫山之行與今天的徐家老宅之行幕後為同一個勢力,可究竟針對的是他還是許淺,在許淺展現出自己的“超能力”後,他基本有了定論。
想要把他們引到紫山深處的那座公寓,首先需要讓王潔提出來,然後再通過紫山工作人員上的某些手腳,正好將兩張帶有公寓的路線圖送到他們手上;再看今天,則需要明確徐曉璐與許淺的關係,加上徐曉璐全家的消失,而這條密道,就在徐曉璐家的地下,由她的爺爺說出口,今天的事與她們家要說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也沒有了隱瞞的必要,祁牧就將信紙上的內容和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我不知道你跟徐曉璐的關係有多好,隻是這件事情上,就算她沒有參與,她的家人也一定摻合在其中了;還有王潔,偏偏是在昨天喊我們去紫山,自己卻不見了蹤影,有沒有可能是她二叔的那個組織參與了此事?”
許淺微微沉吟,王潔她基本賦予了絕對地相信,毋庸置疑;而徐曉璐也可以說是她最好的朋友,兩人認識了也有十多年,可隨著自己解開第二道進化鏈的特殊能力在18歲這個節點之後明確展現,她也不能確定,好友的出現到底是不是歸於真心,就算是真心對待自己,也難免不會被有心人所利用:
“這張卡片上的內容應該是對應你在天使公寓的那個信封,如果真的全程在暗中那個勢力的掌控之下,應該不會錯。”
“我已經說出了我那封信紙裡的內容,那你信紙裡的內容是什麼?”祁牧問道。
“就是我剛剛跟你說的,關於進化鏈的事,裡麵詳細地解釋了進化鏈的細節,我才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從何而來。”許淺回答的很乾脆,卻借著整理頭發,避開了祁牧的視線。
“所以它們還是指向我沒錯了,”祁牧不疑有他,繼續道:“可是下一個日食之日明明是在下周三啊,為什麼會在今天就把我們誆到了這裡?”
許淺本來也以為下個日食之日就在下周三,因而之前沒有產生任何的聯想,可現在經祁牧再一次提及,她就突然想到了昨天在搜索日食日期時,無意間掃到的一個其它消息:“我之前好像看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在周二淩晨時分,在大陸的另一麵可以看到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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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星上百分之八十七的陸地都集中在一塊從北極延伸到南極,橫向最大距離超過兩萬公裡的超級大陸上,除此之外,星球上還有眾多的島嶼,在廣袤的大海上星羅棋布。南方與北方的勢力基本以赤道為界,各自占據著半數的大陸與島嶼,這樣的相持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一般而言,生活在大陸上的人都默認為日食是大陸所在這一麵能看到的時間,誰也沒有往另一麵的方向去想。隻是他們現在身處地下,手機也沒有信號,根本沒有驗證的手段,隻能姑且認為信紙和卡片的本意就是這樣了。
當然,他們還沒有天真到以為,暗中的人真的隻是想告訴祁牧什麼關於他的秘密。
卡片的出現,昭示著天使屋已然不遠,祁牧打開了強光手電,向著遠處照去。在光線能夠達到的儘頭,果然出現了一麵與休息室相似的門,不同的是,那裡的門不僅隻有門框,還有一扇嚴嚴實實合在上麵的鐵門。
緊張地情緒終於達到了頂峰,許淺抓住匣子,走到祁牧的身前:“讓我在前麵吧。”
雖然這樣有種自己被女生保護著的嫌疑,但在見識到許淺的速度後,祁牧還是信服地跟在了後麵,緊握電擊槍,期盼著並不是所有暗中的窺伺著都是解開了第二道進化鏈的“超人”。
轉眼間,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門前,許淺握住門把手,深吸了一口氣,按了下去。
伴隨著“哢嚓”一聲,鐵門應聲而開,緩緩地向後退去。
終於,他們看見了光明。
就像是古老傳說的童話故事中,兩個精靈在暗夜森林的小徑中搜尋寶藏一樣,在故事的最後,他們終於發現了寶藏。
可那不僅僅是寶藏,還有伴隨著寶藏而來的巨大危險。
但祁牧和許淺此時已經來不及顧及危險了,都有些怔愣地看著這個光明亮堂的房間之中,那個巨大的天使雕像。
與常見的以孩童或女性為主體的天使形象不同,眼前的天使雕像竟是蒙著麵的存在,不以真麵目示人,他高大而又威猛,張揚著尖銳的羽翼,如果不是純白的顏色加上頭頂標誌性的光環,祁牧還以為這是隻傳說中的夜叉。
屋中矗立著如此怪異的天使雕像,這裡必然是天使屋無疑了。當他們緩過神來,觀察起屋內時,才發現了一個問題:這間所謂的天使屋並不大,光是這巨大的雕像就占據了大半的空間,隻留下周圍一圈的走廊,似乎是用來供人在四方觀看雕像的。
而這間屋子,居然就是整條密道的儘頭了,四周都是嚴絲合縫的牆壁,房間的四角則各有一盞油燈,提供著屋內的照明。
油燈樣式古樸,卻無比明亮,保證參觀者無論站在哪裡都不會遮擋住照向天使雕像上的光線。許淺繞著雕像轉了一圈,手上緊握的匣子鬆懈了幾分:“這裡沒有路了嗎……難道說在我們來時的路上還有隱藏的岔路存在?”
她心思敏銳,很快又想到了更大的可能:“又或者說,這個天使雕像也是一個機關,可以開啟新的道路?”
祁牧也繞著雕像走了一圈,雕像通體純白,目測找不出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要不然我爬上去看看?”
雕像幾乎頂著房頂而建,無比的高大,上麵也有很多可供攀爬的凸起,爬到頂上難度應該不大。
許淺仰望著雕像的頂端,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大的雕像,是怎麼運進來的?”
巨大的天使雕像上各處位置連接得嚴絲合縫,沒有拚接的痕跡,應該是由一塊巨石雕刻而成,而它最窄的地方也超過了兩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從背後那座狹窄的鐵門中搬運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