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拉著許淺,奔跑在一條沒有儘頭的長廊上,長廊劇烈搖晃著,另一頭響徹著天塌地陷般的轟鳴聲,無儘的煙塵翻湧著向他們襲來,他們隻能拚了命地向前跑去,腳步一刻也不敢停下……
可人終究有疲憊的那一刻,隨著體力上限的到來,他們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慢,步伐越來越小,煙塵越來越近,兩人都明白,被煙塵吞噬隻是早晚的事情。
許淺率先脫力,癱坐在地上,祁牧快速把她拉了起來,不顧女生抗拒的動作,將她背在背上,繼續向前跑去。可背著一個人,他的力氣也很快就耗儘了,腳下一個踉蹌,連帶著許淺一起摔倒在地上,兩人都沒有了再站起來的力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煙塵從長廊深處襲來,籠罩在他們的身上……
煙塵之中根本無法呼吸,祁牧咳嗽幾聲,喉嚨和鼻腔嗆進去了煙塵,意識頓時模糊起來,而在這時,他居然看見不遠處的許淺坐起了身子。
來不及細想,許淺就衝他撲了過來,用嘴堵住了他的嘴,向他的口裡度氣。兩人緊緊地貼在一起,凝視著對方的麵容,想要把這一刻永遠地記在心底。
煙塵呼嘯而過,掩蓋了所有的痕跡……
鋪天蓋地窒息感淹沒了祁牧,他掙紮著,居然從黑暗中掙脫了出來,睜開了眼睛。
竟是許淺趴在床前,小手捏著他的鼻子:“小懶蟲,快起床了,彆忘了文藝彙演期間學校雖然管的鬆,但早上還是要點名集合一次的。”
見祁牧眼神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許淺以為他還在想著昨晚的事,臉上紅了幾分,正要把他拽起來時,就聽見祁牧有些虛弱地問道:“我們昨天是不是又進入那個超常環境中了?”
“彆多想,我們都是一覺睡到了天亮,沒發生什麼,”許淺下意識地搖頭,但立刻反應了過來,激動地抓住了祁牧的肩膀:“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不知道算不算想起來了,我做了一個夢……”祁牧回憶出夢裡的內容,他能回想起的,隻有他們被煙塵吞沒前的一小段故事。
“從理論上來講,我們大概率不會再進入超常環境中了,所以以後當你的腦海裡出現了一些不一樣的事,應該都是對那段經曆的回想。”聽完祁牧的描述後,許淺這樣說道:“這確實是我們在超常環境中的一段經曆,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那覆蓋一切的煙塵還曆曆在目,祁牧便憑直覺道:“我們在那裡……死了?”
“要真是在這裡結束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許淺歎氣:“這樣我們也就不用經曆後來的那一切,不知不覺地走向倒計時的最後一天,總比提前知曉,每天提心吊膽的好。”
聽這樣子是沒死成了。“那這個特殊的日子是指……”
“你猜。”
自然是我們之間的進展了。許淺笑著閃身出了房間,留下一串銀鈴般悅耳的聲音:“早飯已經給你買回來了,快點起來喲!”
房門關上,女生的氣息似乎還沒有消散,久久縈繞在祁牧的鼻間,祁牧盯著鋪滿整間臥室天琴花,沉思良久。之前在紫山上發生的事情他也回想清楚了幾分,那可能並不是春夢,而是兩人在現實中做了與超常環境裡一樣的事,他似乎就可以在睡覺時回憶起超常環境裡的真實經曆來。
最後,他露出了一絲笑意:既然與許淺的親密接觸能夠幫助他回想起一些事情,那如果想要回憶起更多的事情……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許淺昨天所說之事,關於超常環境的最後時刻,他犧牲了自己,換來了許淺和王潔的記憶,又不允許她們回到現實後告訴自己真相。他現在不想知道前因後果,隻想僅僅回憶起那一刻,從而確定許淺和王潔描述中的那一切。
所以,應該怎麼做?
……
“葉寧哥,沈雁姐姐今天是怎麼了?”
今天的沈雁不似平常的活躍,很是沉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在最後,就連柏明曦跟她說話她都不怎麼搭理,隻是淺淺應付了幾聲。
不解之下,柏明曦隻得纏著葉寧,想從他這裡問出些什麼來。
葉寧有些無奈地讓她抱著胳膊,都說女人之間的友誼來得都很突然,柏明曦和沈雁也是如此。由於柏明曦天天跟著他在外麵跑,一來二去,居然跟沈雁混得比跟他還熟了,隻是今天的情況實在有些特殊……
他回頭看了一眼遠遠跟在後麵的“沈雁”,安慰女孩道:“彆擔心,你沈雁姐姐這兩天遇見一些煩心事了,需要自己消化一下,你不要去打擾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