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放學鈴聲響起,楊清蝶終於從桌子上抬起頭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終於挨到放學了,哎喲我的腰啊——”
“趴在桌上睡了整整三個小時,腰不疼才是奇哉怪事,”經常熬夜的祁牧對上課睡覺可是深有體會:“要不要我幫你捶捶腰?”
對女生做這樣的動作當然是僭越了,如果是對高靜嵐這樣說的話,百分之百會迎來她的當胸一拳,祁牧說出口時,就做好了楊清蝶有相同動作的打算。
可讓他意外的是,楊清蝶聽到後,隻是微微一笑:“還挺照顧你表姐的嘛,來,給我好好捶捶。”
她乾脆地彎下腰,趴在了桌子上。
剛剛放學,同學們還沒有走光,祁牧和這個“穿著與許淺一致”的表姐本就令人矚目,隻是楊清蝶睡了整整一個上午,祁牧在老老實實地聽課,大家一直沒有看過來的機會。
現在有了動靜,無論是將要出門的、正在收拾書包的,還是跟朋友聊天的,都將目光放在了這邊。楊清蝶這一舉動相當於直接將祁牧架住了。
祁牧無奈,隻能走到楊清蝶的背後,敷衍地在她的腰間捶了捶,趁靠近的機會貼在她的耳邊道:“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我的親表姐了?”
“我可比你大兩個月——這是開學那天就對過的,況且那天我還幫你解決了圍觀的麻煩,昨天又幫忙看著你家淺淺半宿,叫我一聲姐、給我捶捶背怎麼了?”楊清蝶不滿:“認真點捶!”
正如開學那天一般,女生俏眼一瞪,又一次把所有窺探的目光都給瞪了回去,然後舒舒服服地享受起祁牧的捶按來。
許淺那邊考完試還要收試卷,重新把考場的桌椅歸位,耽擱了十幾分鐘,想著祁牧和楊清蝶可能要等急了,她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教室,可看到的,隻有空空如也的走廊。
“她睡了一個上午?”走到五班,許淺就看到了祁牧在給楊清蝶捶背的景象,她不難聯想到實際發生了什麼。
見許淺來了,祁牧立刻停住了手:“可不是嘛,把自己搞得腰酸脖子痛的,你們女生又不像我這樣扛得住,直接請個假多好。”
“謝謝啦!”楊清蝶直起腰,感覺舒坦了很多:“不是說了,複學第一天就請假,給老師的印象多不好。”
“你在課堂上趴了一上午也沒有被老師注意到,就算你第一節課下課就跑回去也沒事,既然你是秘密組織的人,翹個課算不了什麼吧。”教室裡的學生都已經走光了,隻有他們三個人在這裡,祁牧說話也大膽了起來。
“秘密組織又怎麼了?”楊清蝶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在學校,我就是一名學生,翹課可不是一名學生該做的事。”
“從你的嘴裡聽到這樣的話,真是讓人意外。”祁牧略帶嘲諷地說。
“怎麼跟表姐說話呢!”楊清蝶慢慢走到了祁牧的背後,突然伸手,一個裸絞,就把他放倒在了凳子上。
祁牧隻感覺楊清蝶那纖細的胳膊纏在他的脖子上,隻是微微用力,一陣眩暈感便迅速襲來,讓他情不自禁地坐回到凳子上:“喂,我隻是一個腦袋還有傷的普通人,有必要對我下這麼重的手嗎?”
“放心,就是暈一下而已,好得絕對比你那腦震蕩要快。”楊清蝶笑道。
許淺將祁牧扶了起來,正如楊清蝶所說,那股眩暈感隻持續了片刻,幾人走了幾步,祁牧便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許淺攙扶著,與她親密接觸的感覺讓人太過懷念,讓他假裝多眩暈了一陣。
但讓祁牧有些意外的是,上次許淺隻是發現他留了楊清蝶的電話沒有留自己的電話就吃了個不小的醋,今天看見這樣親昵的場麵居然都沒有一點表示,難道她真的以為楊清蝶是自己的表姐?
說來也巧,楊清蝶與祁牧的母親是同一個姓,如果真是他母親兄弟的女兒,這個表姐說出去還真不會讓人起疑。
這樣想來,祁牧看向楊清蝶的眼神就愈發奇怪,而這奇怪的眼神一直持續到了三人回到許淺的家裡:“你怎麼也跟著回來了?”
“我跟許淺是好姐妹,又是你的表姐,住在這裡照顧你有什麼問題?”楊清蝶倒是毫不客氣地走進家門,熟門熟路地從鞋櫃裡找到早晨和許淺一起回來時穿過的那雙拖鞋穿上,然後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一點淑女的樣子:“你們兩個在家都是怎麼解決溫飽問題的?下館子還是點外賣?”
許淺將祁牧拉到一邊,一臉的無奈:“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楊清蝶會在我家裡住一段時間,你就將就她一下吧。”
她看向楊清蝶,放開了後麵的聲音,讓對方也能聽得到:“我爸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回來,家裡兩間客房,一間改成了書房,一間給祁牧住著,這段時間你就跟我睡一起。”
“沒問題,寄人籬下,有個能睡的地方就行。就怕搶了人的位置,某些人可能要不樂意了,”楊清蝶衝祁牧眨了眨眼:“要不,我跟你換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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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許淺半羞半惱地推了楊清蝶一把,從冰箱裡拿出張姨提前買好的菜,走進了廚房。
楊清蝶順勢躺倒在了沙發上,眼角餘光一掃,發現祁牧居然也坐在了她的身邊,沒有跟進去的意思,不由得大感震驚:“她一個人,做飯?”
“還不讓任何人插手呢,等著吧。”祁牧好整以暇地打開了電視,毫不擔心許淺那邊的問題。
許淺最開始不會做麵條,隻是因為她沒有任何參考,隻是憑自己的想象去做,才做的乏善可陳,而祁牧不僅給予她常識方麵的指導,還給她買了幾本烹飪書籍加以練習。
她超常的學習能力便在此處派上了用場,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裡,許淺就學會了大多數家常菜,基本達到了中等偏上的水平。祁牧判斷,隻要給她充足的時間,說不定不要一年,她就能把世界各地的菜係全部掌握在手。
他向楊清蝶進行了說明,楊清蝶嘖嘖稱奇,轉而又有些遺憾道:“真是可惜,我為什麼沒有進化出這樣的能力。”
“那你的能力是什麼?”祁牧冷不丁地問道。
“是……”楊清蝶眯著的眼睛突然瞪大:“你小子,詐我是吧。”
“都是我表姐了,告訴我又有何妨,”祁牧激將道:“我一個普通人,就算知道了你的能力是什麼也不會跟任何人說起的。”
“說的也是,”楊清蝶居然答應地十分痛快:“那就給你展示一下。”
這是除了許淺以外,第二個願意給他展示自己進化能力的進化者,祁牧有些受寵若驚:“真的?”
“不騙你。”
楊清蝶掃了一眼電視,上麵正好閃過了一張色彩斑斕而又鮮明的照片,而她注意到祁牧的目光也一直放在電視上:“剛剛那張蝴蝶的照片,你知道有幾種顏色嗎?”
“你在開什麼玩笑——”祁牧瞪大了眼睛,那張照片在電視裡出現了不超過兩秒,現在視覺影像還殘留在他的腦海之中,可他除了記得蝴蝶翅膀的外沿是黑色的、中間是彩色的以外,什麼顏色也想不起來。
至於一整張圖上有多少種顏色,不僅要一個個數,還要分辨哪裡有重複的地方,哪些又有細微的差彆,那樣一張複雜的照片,正常人沒有幾分鐘是數不出來的。
“十一種,色彩極為鮮明,你可以倒回去數一下。”自始至終,楊清蝶隻有看電視的那一下睜開了眼睛。
祁牧連忙倒放回去,認真地數了一遍,果然是色彩分明的十一種顏色:“……真是神了,這是什麼能力,超級記憶術嗎?”
眼前的這一幕,倒是與他在電視上看到的競技節目類似,而楊清蝶這解開第二道進化鏈的能力顯然比熒幕上的人還要更勝一籌。
“進化者們無法在世間現身,所謂的超能力自然也不會有確切的名字,我隻是把效果展現給了你,至於你想叫什麼,那是你的事。”楊清蝶隨意地擺了擺手。
這番說辭倒是也與許淺如出一轍,不會解釋她們能力的詳述究竟是如何,隻是在他麵前表演了一番,需要他自己去揣度。
祁牧決定來個更刁鑽的:“今天早上看你第一節語言課聽得挺認真的,那我考考你,課本第61頁第八行倒數第五個字是什麼?”
這番話成功讓楊清蝶掀開了一隻眼皮,上下打量了祁牧一番:“你可沒有帶書回來,難道你知道那個字是什麼?”
祁牧點頭,搶在他之前,楊清蝶便率先說出了那個字:“是傑出的‘傑’,對吧。”
“沒錯。”這一係列數字與祁牧的出生年月日息息相關,所以他每當無聊翻閱課本時就會在意相關的幾個字,今天上課也恰好講到了這一頁,他就借機拿來考楊清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