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辦法聯係到夜鶯?”
“聯係不上,他留給我們的備用頻段中毫無動靜,迅海及周邊所有緊急聯絡處也沒有發現啟用的痕跡,常理推斷,他應該被公主一行控製了行動。”
“江北的情況如何?”
“我和思怡已經見到了叔叔阿姨,他們都很熱情,還招待我們吃了頓豐盛的大餐。
至於安全問題,放心,江南江北大區的負責人白鯊已經安排了三組人交替埋在他們身邊,不會放過一點動靜。”
“那就好,主要的事情結束就趕緊回來。”
掛斷與沈雁的通話,葉寧陷入了沉思,通過霓虹那邊告知的消息,公主一行就屬於與他們對立的那一個組織。
隻可惜夜鶯落在了他們手上,失去了這位網絡高手,他根本無法在迅海定位到公主的具體位置,也失去了同時與雙方對話的能力。
“濱海路34號,先生,您的目的地到了。”
走下出租車,葉寧的目光裡劃過一絲狐疑,在他的想象中,霓虹給出的地點至少應該是個僻靜不起眼的小區或者更加荒涼的獨棟小樓。
而事實卻是,在他麵前一片巨大的園區,“濱海市少年宮”六個大字掛在一棟六層高的凹字型大樓前。
加上周邊的掛著各種牌子教學機構的小樓,合占了一整座街區。
園區的牌照,正是他的目的地,濱海路34號。
正值晚間放學時間,又是周末,少年宮的門前人滿為患,剛剛從補習班下課的學生和接學生的家長混在一起,幾乎將門口堵了個嚴實。
葉寧想要逆著人流擠進去,看了又看,實在也是有心無力。
無奈之下,他隻得先在路邊找了一家餐館坐下,想要等這一波人潮過去再做打算。
小店裡同樣人滿為患,每張桌子上都坐滿了學生和家長,根本沒有落腳的位置。
葉寧站在門口,隻是粗略掃了一圈店內,便準備去看下一家的情況。
可最後一眼眼角餘光的景象,讓他頓住了腳步。
店裡靠窗角落裡的一張四人桌上居然隻坐了兩個人,可周圍的人們一邊在抱怨著太擠沒有位置,一邊不由自主地繞著那張桌子走,不敢靠近一步。
擁擠的店內,以那兩人為中心,生生空出來一片不小的區域。
隻因為坐著的兩個人裡,有一人僅有一隻胳膊,臉上還有一道駭人的傷口。
加之那冷漠的表情與生人勿近的氣場,完全是一尊殺神的樣子,任誰見了都不會產生上前招擾的心思。
另一人的目光,則是一直落在葉寧的身上,似是相信他一定會將目光轉向自己這邊。
見他終於看了過來,便揮了揮手,招呼他過去坐。
葉寧微微挑眉,在周圍眾人訝異的注目禮下,穿過人群,坐在了獨臂男子的旁邊,另一人的對麵:“真巧啊!”
“和上次見麵時一樣的話,你這個記者,做得實在沒意思。”
萬青搖搖頭:“不過的確很巧,出門前,我可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彼此彼此。”
兩人之間沒有太多可說的話題,尤其是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下,一句話了,居然同時沉默了下來,默默打量起了對方。
作為某種意義上的死對頭,葉寧對萬青的家庭情況也可謂了如指掌。
他的兩個孩子都是在一家寄宿製學校上學,每個月的放假時間固定,並不在今天。
所以他出現在這裡,絕對不可能是接孩子下補習班的。
更何況,他身邊還跟著殘狼。
儘管失去一臂,但殘狼通過殘酷的訓練重新掌握了戰鬥中的平衡,武器使用早已出神入化,就是朝朝暮暮合體也難說是他的對手。
原木組織在迅海的一二號戰力同時出現在了這裡,既然不是為了截殺他,那就隻剩下唯一一種可能——
“海魚,也找過你了吧。”
萬青淡淡地開口。
他倒是足夠坦誠,話說開了,葉寧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點了點頭。
一雙眼睛卻是在萬青身上來回掃視:“一把老骨頭,沒傷到什麼筋骨?”
“不勞惦記,我的第一道進化鏈已經接近頂峰,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可以傷到的。”
萬青從鼻孔中發出一聲輕哼:“不過,他們能夠出動的人手確實驚人,我才會來看上一遭,倒是與你撞上了。”
“隻是這地方人多嘴雜,實在是難尋。”萬青選擇的位置很好,靠窗的玻璃正對著少年宮的大門。
葉寧可以看清園區內的每一棟樓,這樣大的地方,他們該到哪裡去找那個組織?
“不用著急,既然他們未曾言明時間,我們就等到夜深人靜了再進去,想必就能碰上了。”
說話間,萬青提前點好的酒送了上來:“難得有這樣一個機會,來,喝上幾杯再說!”
那邊的殘狼已經很有眼色地接過酒瓶,飛速給三人倒好了酒。
對於巔峰之人而言,酒和飲料沒有什麼區彆,不要說幾杯,就是喝上幾瓶,葉寧也不會醉。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隻是他不喜歡酒那種辛辣的感覺,一般跟熟人在一起也不會有人喊他喝酒,偏偏現在這種情況,他實在不好拒絕。
“如果我們都加入了那個組織,以後豈不是一家人了,”葉寧端起酒杯:“就當是提前慶祝了,乾!”
萬青嫌棄地搖了搖頭,很難想象出自己與天子共事的樣子。
隻是千日倒計時與天選者這些事實在不適合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口,千言萬語,終歸結為一個字:“乾!”
可就在三隻酒杯即將碰在一起時,一個身影卻是坐在了萬青的旁邊:“慢!”
三人的感官何其敏銳,本來旁人看到殘狼的樣子,都遠遠地避開了這一桌。
當有人出現在那個“不應觸及”的領域時,他們同時頓住了手臂,將目光鎖定在了那個人的身上。
來者是個四十出頭的女子,其貌不揚,身穿少年宮一所教學機構的製服,自然地坐在了他們的身邊。
她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三個男人喝酒多沒意思,不如加我一個?”
葉寧和萬青的殺氣內斂,普通人感覺不到他們的異常。
但殘狼不同,他曾經在南北分界線附近做過長達八年的雇傭兵,一路血雨腥風,殺敵無數。
直到有一天,他在雨林中被人狙擊伏殺,左臂被一顆大口徑子彈幾乎打炸,但他生生忍了下來,僅僅做了個簡單的包紮,止住血後潛伏了下來。
在隨後的日子裡,他如同鬼魅般穿行在雨林裡,一一殺死了所有的伏擊者。
代價則是,他的左臂徹底壞死,最後隻能連根截斷,難以再使用步槍,因而退出了戰場。
他從不刻意收斂自己對所有人釋放無差彆的殺意,加上獨臂和臉上的疤痕,就沒有看到他會不害怕的人。
這個女人如此之鎮定,實在令人費解。
費解歸費解,不懼歸不懼,萬青隻停頓了一下,便接著笑道:“樂意之極,請!”
女人也不客氣,自顧自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上一杯,加入到幾人的杯間:“我先乾為敬。”
一杯酒下肚,萬青看向女人:“敢問女士芳名?”
女人微微一笑:“浮生。”
浮生,這不像一個名字,反而更像是一個代號,三人坐直身子,麵對剛上的下酒菜也沒有了動筷子的欲望。
葉寧冷笑一聲:“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是誰了。”
浮生的目光一一劃過麵前三人:“天子,殘狼,萬青——我沒有說錯吧。”
“你是那個組織的人。”
萬青緩緩說道,酒意全無。
原來根本不需要他們去找,彆人早已做好了準備。
身為進化者,對於自己身邊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會保持警惕,短時間內反複出現的人必然會被察覺。
能夠保持對多位巔峰之人的跟蹤而不被發現,對於這個神秘組織的實力,他們又加深了一分了解。
“正是,”浮生點頭,將空酒杯放在了桌上:“吃完這餐飯,諸位跟我走一趟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應該沒有吃飯的必要了,”萬青放下碗筷:“記者同誌,你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