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外的新裝的水管很結實,江虹很輕易地就從水管上爬下了樓。
在樓上一片忙亂地救人時,她已經飛快地跑出校園之外。
之前室友贈予的手機肯定是不能用了,上麵應該會有衛星信號之類能被追蹤到的東西。
江虹依依不舍地將手機丟在路邊的草叢中,恍然想起睡上鋪的那個女生在睡前感慨的話:
“這個時代,你可以什麼都沒有,但不能沒有手機和身份證件,缺了這兩樣東西,寸步難行。”
現在,她正好就處在兩者皆無的狀態,既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更要命的是,除了那幾個好心姑娘“借”給她的一點生活費外,她可以說是身無分文。
這點生活費,按照迅海的物價,可能也就隻夠兩天一晚的食宿錢。
在這些錢耗儘之前,她必須找到一個安身立命的方式。
江虹大學學習的是藝術設計,她昨天在手機上搜索了一番相關的工作,發現大部分都要求大學畢業文憑,而且身份證件是剛需,從這個角度入手,她應該是沒有希望的。
活下去的方法,就隻有做一些無論在哪裡都算違法的行當了。
地星上的網絡技術比較落後,她應該可以輕鬆破解並以此獲利。
而地星上,又有“網吧”這樣一種可以隨便使用計算機的地方。
江虹連走了幾條街,直到找到一家不需要身份證的網吧,在角落裡開了一台機子坐下。
和之前一樣,利用在天星上學習的尋常技術,她輕易地就破開了迅海政府的外圍防火牆。
隻要再破解兩道,她就能在政府係統中記錄下自己的名字了。
這時,身旁突然坐下的一個女生讓江虹暫停了手上的動作。
她微微起身掃視了一周,發現這個時間點,網吧已經幾乎坐滿了人,女生是沒有座位了才會選擇了這裡。
而女生看上去年紀跟她差不多,可能也是迅海大學的學生。
隻要不是編程專業的高手,誰也不應該看得懂她電腦上飛快滑動的代碼和複雜淩亂的圖象。
見女生自顧自地打開了電腦,絲毫沒有在意自己這邊,江虹鬆了口氣,繼續敲擊著鍵盤,進入到下一步的進攻之中。
事情如果順利,她或許能直接給自己搞到身份證明和迅海大學的畢業文憑。
到時候再去警局“補辦”一張身份證,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找工作了。
前麵兩道防火牆在天星的網絡技術麵前就像紙糊的一樣,被江虹一擊即潰,隻是最後一層核心防火牆有些棘手,她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
“核心防火牆,借鑒了幾分天星的技術,你如果用天星手段攻擊,雖然能成功,但也會在第一時間被定位。”
江虹駭然,轉過頭去,死死盯著出聲的女生。
女生一襲紅裙,波浪卷下的白色披肩,一身與這個年紀不相搭配的著裝,更不像是來上網的樣子。
實際上,她隻是打開了電腦主界麵,然後便一直在饒有興致地看著江虹的電腦。
麵對江虹殺人般的目光,她視若罔聞:“這裡可是迅海的鬨市區,你的樣貌被鎖定,再確定一個範圍,是跑不了多遠的。”
她的口中出現了天星,這讓江虹毛骨悚然:“你到底是誰?”
“一個能幫你的人。”
……
一連這麼多天,楚鳴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過的。
就連最近事務所接到的一個大案子,也讓他推了出去,待在所裡負責一下後勤準備工作,結算的時候拿個零頭就行。
同事們都無比詫異,要知道楚鳴最年輕,也是最打雞血的那一個。
他之前天天把掙錢掛在嘴邊,什麼案子都想要接,現在突然就一副失去了所有動力的樣子,讓人費解。
對此,楚鳴的解釋是家裡出了些事。
家務事,他不願多說,同事們也不好多問。
那一天,在父親和盧崗的說明下,他真正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全部真相。
以及,自家的身世。
一切都太過震撼,震撼到其他的所有都不那麼重要了,工作,生活,還有什麼意義呢?
公司租了大樓的一整層用來辦公,現在所有人都出去忙案子了,隻有他一人在這裡。
這是個好機會。
楚鳴拉開自己挎包的拉鏈,裡麵赫然擺放著一排六支試管,每支試管裡都有大半管無色透明的液體。
“做一個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在接下來的亂世中生存下去的。”
回想起父親最後說得話,楚鳴咬咬牙,閉上眼睛,一口氣喝下了所有試管中液體。
不久後,事務所內響起了男人壓抑到極致的痛苦低吼聲,聲音持續了十多分鐘才停止。
辦公室的地上,足足被汗漬打濕了數個平方。
好在他提前準備好了大量的生理鹽水和巧克力,及時補充了水分和能量,才在同事們回來前恢複到了看上去較為正常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