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陰陽二將傳回的消息看，出手的是海魚，霓虹和月詠三人，海魚展露出接近宗師級的實力。”
文音小心翼翼地跟公主彙報道。
在得知平洛那邊發生的事情後，就連一向平和的公主，眉間也多了幾分陰鬱之色，宛如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殺機，隨時都會傾瀉而出。
“我關心的是，”薑川瑤抬眼，淡淡地看向文音：“許淺對這件事，是什麼看法。”
文音微微一顫，硬著頭皮道：“許淺和祁牧自進入酒店後就沒從房間裡出來，這樣血腥的殺戮，他們應該是瞞著二人做的。”
就算和公主是從小到大的玩伴，她也承受不起公主的怒火。
好在公主一直以來的涵養還在，憤怒歸憤怒，還不至於把怒氣都撒在自己最親近的心腹身上。
“斬斷所有的線索，進入到黑暗之中，的確是一個聰明的選擇。”薑川瑤心裡，已經有了打算：“讓他們處理好酒店的後事，立刻趕回來，去江南再做一件事。”
“什麼事？”
“殺幾個人，將水徹底攪渾。”
文音神色一凜，退出了這間臥房，隻留公主一人，看著眼前雪白的牆壁，緩緩地，自言自語道：“就這樣將他們推了過來，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
祁牧被楊清蝶的敲門聲吵醒，起來給她時，臉上的困意根本無法遮掩，但有了楊清蝶和許淺先後打的預防針，他也明白今晚會發生什麼事。
既然楊清蝶來喊自己了，那是不是說明：“你們已經把跟蹤的人都甩掉了？”
“說是甩掉，倒也沒錯。”楊清蝶聳了聳肩。
她已經脫下夜行衣，換回了自己原來的衣服，但對方的支援很快就要趕來了，他們沒有洗澡的時間，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將睡覺的三人喊起來，夤夜趕到江南再說。
祁牧走進洗手間，用涼水抹了把臉，腦子清醒了許多：“不對啊，淺淺都還在這裡，他們不可能全都離開了去追你們吧。”
這種低級的調虎離山，屬於是小孩子都不會犯的錯誤。
“具體用了什麼手段，我怕說出來，你們接受不了。”
無論在任何地方，楊清蝶都能自然地找到一個能坐下的位置，列車隔間上如此，酒店門前的台階上如此，祁牧和許淺的房間裡，也是如此。
既然馬上就要走了，坐一會兒也無所謂，抱著這樣的想法，她便徑直坐在了房間裡唯一的那張大床上，正在梳頭發的許淺旁邊。
從楊清蝶進入到他們的房間開始，許淺就聞到了一股熟悉而讓人心悸的味道，當楊清蝶說出那樣的話，坐到了她的身邊時，那股氣味的來源就顯而易見了。
那股濃鬱到令人窒息的氣味，即使換了件衣服，也無法瞞住一個進化者的嗅覺，更何況，楊清蝶也沒有絲毫想要遮掩的意思。
“祁牧，你過來一下。”
“怎麼了淺淺？”祁牧離開洗手間，向她們走來。
許淺指了指楊清蝶：“你聞聞她身上的味道。”
剛剛是祁牧給楊清蝶開的門，可能是因為還沒睡醒，加上他也沒有進化者那樣強化後的嗅覺，並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而這一次，聽了許淺的話，剛一靠近楊清蝶，祁牧的眉頭就情不自禁地皺了起來：“你身上什麼味道啊，就好像，好像是……血，血腥味？”
他的臉色一白，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血腥味？那豈不是意味著，楊清蝶把那些人……
楊清蝶點了點頭：“沒錯，我們乾掉了所有從火車上跟下來的追蹤者，身上不可避免的濺了點血。”
有些事，的確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他們必須讓祁牧慢慢接受這些事實，因為在江南，即將掀起比今晚要血腥千萬倍的風暴。
提前適應，做好心理上的準備，到時候才不至於完全無法承受。
如果心理和生理上的衝擊同時到來，可能會直接摧毀掉一個人。
祁牧盯著她，渾身僵硬：“你是在開玩笑吧，哈哈，同一個玩笑連著兩天開，可就沒意思了。”
楊清蝶的確很喜歡開玩笑，同住在許淺家裡，一起上課的那段時間，也經常拿祁牧開侃。
昨天在火車上玩真心話大冒險時，她不就開了一個殺人的玩笑嗎？
祁牧寧願相信眼前這個笑意盎然的女生是在開玩笑，也不願想象她在不久之前殺死了追蹤他們的人。
“你看我，現在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楊清蝶收斂起笑容，看向祁牧的眸子裡，赫然爆發出祁牧從未見過的寒光，那無比駭人的氣勢，就像實質化的殺氣一般向他湧來，逼得他連連後退，直到撞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是淩險峰，他伸出手扶住了祁牧的肩膀，還有收拾好行李的海魚和高靜嵐，見他們這邊還沒有動靜，便一同走了過來，正好接住了祁牧。
可祁牧非但沒有感謝的意思，反而徹底哭喪了臉，進退兩難——淩險峰和海魚的身上，居然散發出比楊清蝶身上還要濃厚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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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就是一直與祁牧不很對付的高靜嵐，在他眼裡都成了最後的救星：“你，你就沒有聞到什麼嗎？”
無論是誰，在初次麵對這一切時都會恐慌，害怕，甚至無法接受，她，淩險峰，海魚，乃至超常環境裡那個無所不能的祁牧，都不能例外。
現在的祁牧有這般表現，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高靜嵐歎了口氣，麵對這難得的機會，沒有選擇去譏諷祁牧，而是走到他的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祁牧，相信楊小姐已經和你們說了，事情，就是這麼一個情況，而且接下來的事，會比今晚還要殘酷，你最好做足心理準備。”
淩險峰補充道：“這，就是秘密組織的世界。”
祁牧看向許淺，女生的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反應遠沒有他這樣過激。
在超常環境裡的很早之前，許淺就親眼見過朝朝暮暮殺人的場麵，而在那之後，充滿血光的場麵更是頻繁的出現在超常環境的每時每刻之中。
唯一的區彆在於，她知道超常環境中死去的人不會在真正的在現實中死掉，相比較而言，心理上造成的負擔是完全不同的。
但這並不是她臉色蒼白的理由。
她隻是透過淩險峰等人的手段，看到了那個組織殘暴行事作風的一隅，加入到他們，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也有一天會變成那樣的人？
許淺在心裡，已經對這個組織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叉，隻是這件事，現在是絕對不能當著人家麵說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