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西北四大境中,東境的麵積最大,孕育出了“人族”、“真龍族”、“仙族”、“魔族”以及“靈族”五大強族。
但是,東境四極都是令生靈們悚然的荒蕪地帶,在虛境列車被發明出來之前,幾乎與另外三境完全隔絕。
其中,東境與北境之間橫亙著無始海與漫長的禁靈帶。
那是一處靈力完全消失的死寂地帶,比之如今紅犼族的祖地還要荒蕪,還要可怖。
那是真真正正的生命禁行之地,除卻數年一次如流星般掠過的虛境列車以外,幾乎連光都鮮少能見。
如今,上一班的虛境列車剛剛離去,還不到半年時間,帶走了潛逃出仙族的道恒,以及葉安靠列車獲救的希望。
這裡是連聖獸都難以踏足的領域,若沒有一股極其龐大的能量作為後備儲存,連第三境的聖賢也會被生生困斃。
葉安駕馭龍屍,行駛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深空中。
黑暗、荒涼與孤寂如幽靈般籠罩周身。
感應到赤麒麟追入禁靈帶近十天十夜後,終於沒有再涉險深追。
葉安自龍屍體內鑽了出來,枯坐在猙獰的龍首之上。
他縱目四望,心中不免升起一抹悲寂之感。
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他就這樣離開了賴以生存的祖地,甚至徹底遠離了東境。
為了躲避赤麒麟的追殺,深入了禁靈地帶,連方向都失去,漫無目標在黑暗中漂泊。
“赤麒麟賊心不死,七寶老賊更是老謀深算。”
“隻要留在東境,這樣的一幕似乎遲早都會上演。”
“此時此刻的離去,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
葉安隻能在心中這般想,將一切的一切,都化作繼續前行的動力。
生靈存在於天地之間,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無法左右。
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或許千回百轉,殊途同歸。
人生好似風前絮,歡也零星,悲也零星,都化作連江點點萍。
葉安枯坐了一日又一日,最初的幾天,心中難受到什麼事情都不想做,隻是枯坐,以魂力儘可能的向四周觀望。
但黑暗之外,還是黑暗。
黑暗之外的之外,依舊還是黑暗。
連一顆大星也尋覓不到。
連一點光芒也捕捉不見。
這裡曾經或許發生過連神明都寂滅的恐怖場景,以至於變成了這樣一處可悲、荒涼的孤寂之所。
過了不知道多少天。
葉安的心終於重歸平靜。
此前一切的遭遇,終化作了他本身的一部分。
變成了一段經曆,一段過往。
他重新開始修行、打坐,無人能夠再打擾他。
他想過是否要開啟萬族競技場。
但他唯恐等自己出來的時候,連這具龍屍也飄走不見,徹底隻剩下他一個人,連虛空中的射線壓力都難以抵抗。
他也想到,到了陌生的北境,萬一遇到難以抗衡的強敵,至少能有一次保命的機會。
拘靈石碑的能量近乎取之不儘。
那是足夠玄龜這樣的龐然大物,外加龜背上那麼多建築、人口使用整整十年的巨額能量。
葉安外加一頭龍屍的消耗根本隻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近乎可以忽略不計。
葉安一日又一日地修行,須發皆長,斬了三次。
三年的時間竟就這般匆匆的流逝了,沒有一絲聲息,沒有一絲憐憫。
在這處無人的深空,葉安逐漸放棄了須發的修剪,長發、胡須皆及地,如一個世外修所跑出來的野人,沒有感受過萬族文明的熏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