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此次行動,隻針對郭福、薩米爾以及扶風商會本身,不擴大,不牽連。一切都將是暗中進行,以獲取證據為主。”魏繚立刻領會了李唐的意圖。
這不僅僅是一次反間諜和反腐敗的行動,更是一次高難度的政治外科手術。既要精準地切除毒瘤,又不能傷及主體的元氣,更不能讓郭昕感覺到被背叛。
“去吧。”李唐揮了揮手。
“是!”
魏繚重重叩首,隨即起身,身形如狸貓般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屋內,再次恢複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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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唐端起已經微涼的茶水,一飲而儘。
一股冰冷的殺意,在他心中緩緩升騰。
郭昕啊郭昕,我敬你是條漢子,是民族的脊梁。我給你尊榮,給你權力,讓你坐鎮中樞,是希望你和我一起,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新時代。
可你的族人,卻在濫用你給予的信任,啃食著我們共同事業的根基!
李唐從不畏懼外部的敵人。無論是吐蕃的鐵騎,還是回鶻的彎刀,甚至是未來可能麵對的大食、羅馬,他都有信心用代差的科技和先進的社會組織度,將他們一一碾碎。
他真正警惕的,是來自內部的腐化和背叛。
任何一個強大的帝國,其崩潰往往不是源於外敵的強大,而是始於內部的潰爛。
特權階級,這個在人類曆史上反複出現的怪物,它天生就具有腐蝕性、寄生性和無限增殖的特質。
他在西北建立的這套以“墨儒新學”為思想鋼印,以王府為絕對核心的中央集權體係,其目的就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抑製這個怪物的滋生。
然而,扶風商會的出現,就像是人體內滋生出來的第一個癌變細胞。它利用了舊有的社會關係宗族),借助了合法的商業外衣,行使著特權,並開始向整個係統擴散它的毒素——走私軍火、竊取技術、兼並土地。
薩米爾,這個粟特商人,不過是一個精明的投機者。他看到了西北王府這頭初生巨獸的強大,也看到了舊世家門閥與這頭巨獸之間的縫隙。他所做的,就是利用這個縫隙,為自己,也為他背後的勢力,謀取最大的利益。
吐蕃、回鶻、甚至是更遠的波斯人,他們對火槍火炮的渴望是無與倫比的。他們或許無法理解這背後的科學原理,但他們能直觀地看到這種武器在戰場上的毀滅性力量。
隻要能得到樣品,哪怕是落後的米涅步槍,以他們的國力和工匠基礎,花費數年時間,總能摸索出相關工藝和技術,仿製出一些劣質品。
李唐並不擔心技術流失,否則他不會大開國門歡迎八方來客。他真正害怕的是,這才剛打下一塊基本盤,內部就已經開始滋生腐敗。
沉思良久,李唐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望向外麵繁華而有序的街道。
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無論是漢人、回紇人、吐蕃人還是其他部族的人,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安定而充滿希望的神情。這是在大唐中原、吐蕃高原、回鶻草原都未曾出現過的盛世景象。
這是他的心血,他的作品,他的理想國雛形。
任何試圖破壞這一切的人,都將是他的死敵。
“打虎,老虎要打,蒼蠅也要拍……”
李唐輕聲念著這個行動代號,眼中殺機畢現。
但願郭昕不是那隻大老虎……
李唐的眼神漸漸恢複了平靜和理智。等到證據確鑿,他打算親自跟郭昕見麵談一次。
他相信,以郭昕的忠誠和格局,會明白孰輕孰重。如果郭昕無法做出正確的選擇,那麼,李唐也不介意讓他和他背後的家族,一同成為這股曆史洪流中被碾碎的塵埃。
在這個由他親手締造的新世界裡,規則,隻能由他來定。
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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