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偉的藍圖在腦海中徐徐展開,但李唐的表情卻依舊平靜如水。
他深知,越是宏大的目標,越需要腳踏實地的執行。任何一個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導致整個計劃的崩盤。
他輕輕揮了揮手,眼前的全息投影屏幕瞬間熄滅,船山道場的核心指揮室內恢複了原有的靜謐。
唯有服務器機組運轉時發出的輕微嗡鳴,如同這龐大計劃心臟的跳動聲,沉穩而有力。
“星辰,我要跟郭昕視頻通話。”
李唐淡淡地對空開口。
“電話已撥通,正在連線中。”
龍巢基地總控智能星辰清脆的聲音在大廳中回響:
“主人,對方信道占線,需不需要強行連接?”
“不用,等會兒不打緊。”
李唐擺了擺手,目光投向了指揮室中央那巨大的實體沙盤。
這座全新的沙盤是根據最高精度的衛星測繪數據,由3d打印技術一體成型的真實地形模型,比例尺達到了驚人的一比一萬。
從巍峨的祁連山,到廣袤的西域戈壁,再到險峻的青藏高原,每一條山脈的走向,每一條河流的蜿蜒,都清晰無比地呈現在眼前。
他的手指,從西北王府所在的蘭州州城出發,緩緩向南劃去。
指尖越過隴右崎嶇的山地,掠過青海東部平原,最終停在了劍南道的崇山峻嶺之上。
這裡,便是他宏偉藍圖中,至關重要的一個節點。
南詔雖已入局,但西北與南詔之間,還有一個相對比較強大的吐蕃王朝,以及一個複雜多變的地緣政治板塊——大唐的劍南道。
直接出兵打通這條通道?不可取。
這不僅會徹底刺激到赤德鬆讚,讓吐蕃權貴高層感受到亡國滅種的威脅,從而拚死抵抗,更會驚動長安的李純,讓他對西北王府的“野心”產生最嚴重的警惕。
一旦西北王府被貼上“藩鎮割據,意圖謀反”的標簽,李唐苦心經營的“和平發展”局麵將被徹底打破。
屆時,他將不得不麵對大唐與吐蕃,甚至還有波斯以及保義可汗統領的回鶻殘部等多個勢力的東西夾擊。
這不符合他的“苟道”方針。
所以,他選擇了最潤物細無聲的方式——經濟滲透與文化輸出。
通過修鐵路搞基礎設施建設,便是這盤大棋的勝負手。
一刻鐘後,身著安西軍製式軍服的郭昕的身影出現在大屏幕上。
歲月雖然在這位老將軍的臉上刻下了風霜,但他的腰杆依舊挺得筆直,眼神銳利如鷹。
“末將郭昕,參見王爺!”
他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洪亮。
“老郭,咱們之間不必多禮。”李唐臉上浮現溫和的笑容。
“禮不可廢,王爺。”
郭昕神情嚴肅,一本正經地堅持君臣禮數。
李唐微微一笑,隨即問道:“你那邊情況現在進展可還順利?”
郭昕毫不猶豫地答道:
“有王爺為老臣托底,那些所謂的世家聯盟雖然給我們郭家製造了一些麻煩,但同樣也暴露出五姓七望為首的門閥世家精致的利己主義本性。
以他們的眼界和格局,想跟王爺您鬥,雙方根本就不在同一個層麵。他們現在跳得越歡,將來就摔得越慘!”
“嗬嗬,這些門閥還是有些底蘊的,咱們可不能小瞧了他們。”
李唐神情淡然地微微笑道:“他們最擅長操縱和玩弄人心。並且各家都積累了深厚的民意基礎。咱們跟他們打貿易戰、金融戰、科技戰,最終必然會波及到很多無辜的底層平民,因此這方麵,得控製一個度。”
“王爺您說怎麼打,老臣就怎麼打!”
郭昕明顯不想廢腦子,覺得隻需要聽從李唐的安排,肯定萬事大吉。
“你倒是挺會圖省心。”
李唐嗬嗬一笑,然後話題一轉,正色說道:“我今天找你,是有一項新的任務想聽聽你的意見。”
“請王爺示下!”郭昕神情一肅,立刻進入了狀態。
李唐沒有直接說出任務,而是指著沙盤上的南詔版圖,問道:
“老郭,在你看來,我西北王府若要與南詔互通有無,當走哪條路?”
郭昕聞言,立刻讓星辰把鏡頭拉近到沙盤前,仔細研究起來。
他作為安西軍的統帥,對西域和隴右的地形了如指掌,但對於更南方的劍南道和南詔王國,了解得並不算多。
他思索了片刻,伸出粗糙的手指,在沙盤上劃出一條曲折的路線,思維縝密地說道:
“王爺,若要南下,必經劍南道。從蘭州南下,經鄯州、廓州,繞過積石山,再沿洮水南下,進入劍南西川。
此路多為山道,崎嶇難行,且朝廷在劍南道駐紮了一支精銳邊軍。若要強行打通,恐將不可避免地會跟朝廷產生衝突。”
他頓了頓,又指向另一側:“或者,可東進至關中,再由關中入漢中,沿金牛道南下入蜀。此路雖平坦,但路途遙遠,且要經過中原腹地,動靜太大,朝廷必不會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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