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玥率先反應過來,她上前一步,對著郭昕和眾人盈盈一拜,聲音清脆而堅定:
“郭老將軍,拓跋族長,諸位大人。小女子以為,王爺此舉,非是兒戲,而是大智慧,大胸襟。”
“哦?”郭昕眉頭一挑,“長孫姑娘此話怎講?”
長孫玥從容不迫,侃侃而談:
“自古以來,後宅不寧,多起於爭風吃醋,嫡庶之爭。王爺如今以無上權柄,為我們姐妹定下‘不分大小,不設尊卑’的規矩,正是從根源上杜絕了內耗的可能。
我等姐妹,皆非短視之人,蒙王爺看重,自當同心同德,共持家業,為王爺分憂,豈會因虛名而生嫌隙?”
她頓了頓,目光掃向其他四女,繼續道:
“況且,我等五人,出身各不相同。娜紮妹妹代表著回紇諸部,尼孜姐姐代表著歸化的契丹同胞,文菁妹妹和昭君妹妹亦是才華出眾,我長孫玥,不過一介商賈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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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強立一人為正妃,其餘四人心中豈能完全沒有芥蒂?其他部族又會作何感想?王爺此舉,看似不合禮法,實則是為了我西北內部的長治久安,是為了各族百姓的真正團結!”
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擲地有聲,將李唐一個看似荒唐的決定,瞬間拔高到了維護西北穩定團結的政治高度。
郭昕和拓跋庫莫等人聽得目瞪口呆,隨即陷入了沉思。
他們不得不承認,長孫玥說得有道理。
西北本就是多民族聚居之地,李唐的婚姻,早已不是他一個人的私事,而是牽動各方勢力的政治聯姻。任何一點不平衡,都可能埋下禍根。
“不分大小,人人平等……”娜紮喃喃自語,眼中異彩連連。
這不正是老師一直以來教導她的道理嗎?原來,老師不僅要讓天下百姓平等,也要讓自己的妻子們平等。
這個男人,他的思想,永遠走在時代的最前端!
拓跋尼孜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本是罪民出身,能成為李唐的女人已是奢望,從未想過能有“王妃”的名分,更不敢想能與其他幾位天之驕女平起平坐。
儘管王府上上下下都默認她們是王爺的人,而且她們的身份也得到了李唐的認同,但婚嫁儀式和典禮一直沒辦。若說她們心中沒有半點遺憾,那肯定是欺人之談。
李唐,這個神一樣的男人,今天再一次給了她們天大的驚喜和尊重。
李唐讚許地看了一眼長孫玥,不愧是能獨立經營偌大書肆的才女,這份見識和口才,確實不凡。
他接過話頭,聲音變得更加洪亮有力:
“玥兒說得不錯,這正是我心中所想。在我西北,沒有那麼多陳規陋習。我李唐的王府,更要開一代新風!”
“我的王妃,不是養在深閨中的金絲雀,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才華和事業。娜紮要繼續執掌科技教,傳播新的思想;
尼孜要負責內務府,為我管好這個大家;玥兒要統籌西北的商業和教育;文菁要深入龍巢基地,參與科研項目;昭君則要建立西北的醫療體係。”
“她們,是我的妻子,更是我事業上不可或缺的夥伴!我需要的,是一個團結、高效、充滿活力的核心團隊,而不是一個勾心鬥角、爭奪名分的後宮!”
李唐的聲音在花園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敲擊在眾人的心上。
郭昕等人徹底被震撼了。
他們終於明白,李唐要建立的,根本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藩王府邸,而是一個全新的,他們從未想象過的,高效運轉的統治核心!
而這五位王妃,就是這個核心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想通了這一點,郭昕老淚縱橫,他對著李唐深深一揖,聲音哽咽:
“王爺深謀遠慮,胸襟之廣闊,遠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企及!老臣……心服口服!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在場所有人,無論心中是否還有疑慮,此刻都齊齊起身,躬身行禮,聲震雲霄。
舊的時代,舊的規矩,在這一刻,被李唐用最強硬,也最溫情的方式,徹底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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