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縣。
曹軍營地。
營帳內,曹鈺端坐在主位上。
有些生無可戀,眼神渙散、神態懶散,仿佛走了有一會兒了。
帳內的氣氛古怪,僅有郭弈、楊修、徐庶三人在場,各自都低頭處理著手中的軍務,一言不發。
郭弈時不時的抬頭,眼神古怪的掃過對立而坐的楊修和徐庶。
此時的楊修在喝著茶,對案前的軍務並不上心。
自己隻是監軍,原本就是形同虛設,軍務更是可有可無。
隻是用審視的目光,緊緊盯著埋頭苦乾的徐庶。
片刻後,楊修輕輕轉著手裡的茶杯,緩緩開口笑道。
“元直先生,聽聞你先前是劉備的首席軍師。”
徐庶微微一怔,放下了手裡的軍務,抬頭與楊修的目光對碰。
自己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眼裡的挑釁,不由微微蹙眉。
“是,先前我便已經說過了。”
“這位……”
“楊修楊德祖,弘農楊家,家父楊彪,曾任太尉。”
楊修有些不滿的皺眉,開口糾正道。
徐庶的臉皮微微聳動,輕輕點頭。
並沒有多少,繼續和楊修攀談的興趣,可楊修卻是繼而又接連問道:
“博望與新野,不知哪個是出自元直先生之手?”
“當真是好算計,若不是公子明察秋毫,恐怕我軍就要損失慘重了。”
聽到這話,徐庶的臉上就又露出了愁容。
楊修的話夾槍帶棒,充滿了對自己的敵意和仇視。
“都不是……”
“都不是?”
“那就怪了,既是劉備的首席軍師,有何作為?”
楊修的話語輕佻,神色稍顯不屑。
目光輕輕掃過坐在主位上,老神在在的曹鈺。
見到後者的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心裡這才長鬆了口氣。
自己不是蠢人,博望與新野一戰後,曹鈺在曹營什麼地位,幾乎人人皆知。
這是鐵打的未來接班人,雖然……
先前自己與曹鈺多有爭執,但亡羊補牢還為時未晚。
世家重視的,從來都隻是利益。
從楊修的角度上看,曹鈺也必定是如此。
這次徐庶被調派到曹鈺麾下,對方又叫來了自己,作為聰明人。
楊修幾乎不需要動腦子,就明白了曹鈺的用意,故此才鋒芒畢露、咄咄逼人。
麵對楊修的問題,徐庶顯然有些為難。
曹鈺見狀,這才詐屍般的開口輕笑:“哎,德祖,不得無禮。”
“元直先生大才,定是在背後謀劃不願承認罷了。”
“你懂的,難免有些尷尬。”
楊修故作吃驚,假模假樣的點頭:“原來如此。”
“是在下口誤,隻是……”
“敢問元直先生,為何不勸服旁人一同投靠曹公,隻是隻身前來。”
“如今的形勢,恐怕有不少人心中思變,若是先生能勸降這些人,必定是大功一件啊!”
見楊修說的煞有其事,曹鈺默默的點頭。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雖然隻是些小聰明,但也有些用武之地。
這次叫楊修來惡心徐庶,看來是明智之舉,他是懂惡心人的。
麵對楊修的問題,見多識廣的徐庶倒是沒有多少慌亂。
隻是有些難以回答,思慮再三後才輕輕搖頭。
“此乃我一人的想法,他人如何想我並不知曉。”
“隻是主臣一場,不想作此小人行徑罷了。”
小人?
麵對徐庶的反諷,楊修絲毫不見惱火。
隻是不緩不慢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若是如此,那就更奇了。”
“元直先生如此高義,大可直接隱姓埋名,何必又要投靠曹公,與昔日故人為敵呢?”
“這……”
“有所取舍罷了。”徐庶麵色不改,隻是心情愈發沉重起來。
從曹鈺向曹操請求,讓自己來到這裡後。
自己隻覺得處境愈發艱難,計劃展開的並不順利。
“權衡利弊,人之常情爾。”
“隻是元直先生所言,前後相悖,實在是讓在下不解的很啊。”
楊修意有所指,話裡已經不是夾槍帶棒了,而是赤裸裸的針對。
曹鈺見狀,再度適時開口:“楊德祖,你乾什麼?”
“這是在質問元直先生嗎?”
“元直先生雖然投靠了我們,但大可以人在曹營心在劉,彆人不說,你就一定要問清楚嗎?”
“原來如此,公子高見啊!~”
楊修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拱手稱讚。
兩人一唱一和,讓徐庶的臉色終於有些繃不住,變得難看起來。
剛想起身發作,曹鈺的火候拿捏的極好。
連忙開口安撫:“哎,元直先生,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就是突然想到什麼,就說出來了,千萬彆跟我一般見識。”
“父親信任於你,我自然也信你,料想元直先生也不會無所作為。”
“倒是有一事,想向先生討教一下,若是博望、新野並非出自先生之策,那出謀的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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